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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之中窗外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贴着墙根,她警觉地起身,周涣按住她来到窗边,除却摇曳的紫竹外并无其他东西,回头见她看着自己,想起刚说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不知所措,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帮师兄。”

“嗯。”

周涣点了点头,竟是舒了一口气,心想若真这样下去,不知道得发生什么,提着剑同手同脚地走出去,过了回去又折回来,想了想提醒道:“晌午张茜茜就要回来,我们去双枝庙吧。”话落咬到舌头,心想自己真是笨,只听说给别人找不痛快的,怎么还兴自己给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乔装新郎的活落徒弟头上,怎么着也轮不着自己,凑什么热闹。

他蔫头蔫脑地自怨自艾,哪晓得落在雨师妾眼里觉得难得见他这么笨,傻得可爱,按捺笑意应下。

不过,似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二人感情进展得这么慢,接下来他就不能不,也不得不顶替宋宋去双枝庙了。

大晁的婚礼需晌午过,在此之前新人不能相见,新娘梳妆好后会由娘家担去姻缘庙,再由新郎去庙里把人接回来。殷砂的家人早各自转生投胎,没有娘家,故而婚礼都在余家举行,余残影与其父余大年在前堂指挥忙碌,殷砂则待在后院梳妆打扮。

余家财大气粗,乡邻常年受余残影帮助送来的瓜果都是上好的,从青枣到红柿应有尽有,颜色鲜艳得跟刚漆了遍似的,花生石榴摆满果盘,寄托着美好的寓意,阳光正好,秋日明媚,愈发衬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双成早早在长阶前现形等候,张茜茜成仙后不忘初心仍四处斩妖除魔,此前受托去外地除妖,回信告诉她今日午时回来,所以一切得在午时前准备妥当。她见雨师妾身后除了周涣和抬轿的轿夫便再无其他人,写道:宋宋人呢?

宋宋刚才跟着他们,这会儿不见了。

“怕不是贪玩忘跟上了,我去找她。”周涣道。

“哦,那个小姑娘啊。”一个轿夫搓了搓脑袋,“小姑娘半路说肚子疼得厉害,先去解手。”

周涣恍然道:“遭了,婆桫有螃蟹但没柿子,宋宋又是个没见过的东西一定要尝鲜的,光这几天那丫头就吃了不下三斤柿子,厨房早膳是螃蟹,柿子配螃蟹,她不闹肚子才怪,我该拦着点儿的。”

他露出懊恼的神色,双成写道:事已发生,那就请道长补救吧。

周涣回神,轿夫道:“对对对,小姑娘临走前说要是她赶不回来就请她师父代她,衣裳放空轿子里头了,她师父是谁?就是这位道长?”

轿夫们把轿子停在庭院里。周涣原本计划在房顶守着以应不测,没想到张茜茜没有带来不测,反倒是徒弟带来不测,这算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总之他去换装束,雨师妾立在树下等人。

她等得百无聊赖,一边等候一边观看那些诗句,从《溱洧》到《风雨》都有。春风镇民风淳朴而开明,年轻男女把爱慕化成炽热的文字写在绢帛上,渴望爱情像这些字一样长久。

周涣换好衣裳从里头出来,只见高高梳起的马尾,青莲色的发带换成绛红色,佐以金冠,与漆黑发丝一起垂在腰后,愈发衬得五官明俊,站列如松。

山鬼村中他也曾身着红服,但那时候二人两看相厌,她有意捉弄,此刻他正常打扮,衣裳修裁得体,才体现出少年郎应有的风度。

见她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周涣计上心头,凑近了打趣道:“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干嘛,想掷果盈车还是登墙而望?”那是宋玉潘安的典故,他将自己比成有名美男,也是脸大。

没想到雨师妾熟练地无视他的跑马,然后点头:“好看。”

白净的脸上浮起两块绯云,周涣嘀咕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认真捧起场来了……按理说你该奚落我一顿。”

“怎么奚落,这样?”她心情不错,很是捧场,抱着手臂学以往的架势。

周涣点头道:“对,就是这样,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