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之意者(1 / 2)饿鬼与女首页

作者有话要说:</br>此章标题配合上章,合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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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线众多,短线会上下章承合,长线就需要多注意一些了。

慢看。

“好姑娘,你就这么不管我家祀主的吗?”

也不知这些巫州人什么心思,明明是才大死大难的经过一回,偏而就就地摆起桌子喝起了酒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曈昽如今前有邻州柳州之祸始,后又有巫州王置于舍弃,已成孤城之境的曈昽不定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当此节庆残局来一场痛快豪饮壮胆,也不是没有道理去想......

长街酒局从地坛彩楼一直连桌并排的摆到了客周楼下,也是艾罗在照顾垣容伤势下得楼来才看到,一连也看到位于楼下角末疙瘩正拉着谢知喝得半拉昏然的谢从容。

不知为何,一见到这谢从容艾罗总忍不住心底有些发慌,尤其是在见着她那总笑得别有深意的妖娆模样,就总牙根生痒的觉着这人不仅不好惹,也恐还有着些后手藏招按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扯出个大篓子来的吓唬人.......

所以她也没急着下去,就站在转角栏杆边看着这人知了趣似的拎着酒坛子上了楼,这才背着手一步一晃的同这人擦肩而过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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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了也没坐上谢知的桌子,而是就近挑了一张桌子坐上,邻座的曈昽郡民一瞧是她,立马蹿起身就挪了地儿,一连撺掇老远的还带着旁遭围桌的人也都离了远远,这一片儿立马就成了热闹之外的边角冷寂地儿。

艾罗也不张腔,只把眉峰一挑一抬右脚踩在条凳,左手搂过桌上酒坛就是一拍酒封,当着一众长街扫过来的警惕眼眉仰起脖子就往嘴里倒。

这一喝本就带着负气之意,自是豪饮不歇七八息的才是一放酒坛重重于桌,满眼都是蔑视傲然的给瞪回了这些人去。这些人自是把头扭得飞快,只装作没这茬儿的端起酒碗就同左右对面亲友碗碰碗的再次热闹了起来......

嘁!有雄心没熊胆儿的!

暗嗤一声,艾罗甩手呼了一把眼前燥热的空气,再左手一抱酒坛只把晕晕乎乎的脑袋热脸颊儿往那冷坛子身儿上贴,再是眼角一转,气儿就只往那对面桌儿上的谢知冲去。

也不知道谢从容怎么灌的,这人早就给喝趴下了,蒙着衣带的脑袋搁着臂窝埋在桌边,只有夜风还卷着那蒙眼衣带的白色尾巴忽起又忽落......

笨蛋......

当我塞到你嘴巴里的药是假的吗?就这么不忌口的喝起了酒?也当我这晏师高徒是瞎摆的,一摸腕子就不知道你体内早有瘴气郁结的吗?

艾罗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脑袋昏沉,越昏越沉的就越想找个地儿发泄,可刚搂着酒坛子一提脑袋,旁边儿就坐了个不知何时来的面红白须的青衫白发老儿,一见自己起身,那眼角儿便同猢狲儿般一转,瞅着自己就道,“好姑娘,你就这么不管我家祀主的吗?”

祀主?

“嗯......”

迷迷糊糊哼着声儿一想,便是抬手一指那边埋头不知醒的谢知憋出了话气儿,“为什么要管她,是她先丢下我的!亏我还好脾气的给她拿了药!她还连句谢谢的都不同我说!”

“......”

面红白须的自是那谢云冲,一见艾罗这醉了七八成的模样又是眼珠子一提溜,够着脖子又道,“那你就过去问她呀......”

“过去?”

艾罗扭过头,一回右手撑住自个儿的脑袋搁在桌上,再迷瞪瞪的气不能止的同谢云冲气道,“为什么是要我过去,而不是她过来?她欠我那么多,还同我耍脸色,还同一个我讨厌的人去喝大酒?她不知道酒会乱性,是不能乱喝的吗?”

“......”

这都哪跟哪儿啊?

谢云冲琢磨琢磨,又自挑着眼角儿道,“那我就去把祀主给你叫醒的过来?”

“去什么去!”

撑着脑袋的右手‘啪’地就按住了谢云冲的袖子,艾罗后背一挺,直直瞪着谢云冲道,“你又是谁,凭什么掺和我们的事!她才不是什么祀主不祀主的!她是我师妹,是艾知,是笨蛋!”

“......”

谢云冲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个儿就该安安静静的听着吩咐带着李林泽的尸身就走,瞎过来掺和这什么劲儿的呀......

不过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祀主不把真相告诉她呢?

......

这厢正想着,却听边儿凳儿一响,抬眼一瞟,正是不知何时已经踢开条凳站起的艾罗甩了甩酒意浓重的脑袋,摇摇晃的就往谢知桌上蹭。

谢云冲一张嘴巴也跟着站了起,生怕这人摔倒的想着帮上一把,好在此桌彼桌不算远,也就一两步踉跄的挨到了边,便看这人挤到谢知的同一条凳儿上坐住,再双手撑着彼此间的凳儿空隙歪着脑袋的就给看上了。

大松一口气的谢云冲立马一甩袖子闪了老远,还步不能停的心想这再待下去不定还会有什么捋不清的事儿现眼,那定是不能看也不能听的,赶紧走了的才是。

“笨蛋......”

即便双手撑在条凳,脑袋也还是晕晕乎乎的直往下沉,艾罗索性就把脑袋抵在了谢知肩头,一撞一离又挨了回去的说道,“城是孤城,人也是孤人,我也有着药了,我就看你还有什么理由跟下去......”

艾罗这一低头抵在肩头又远去的迷瞪瞪说着细碎醉话,那边谢知立马就在衣带下面睁开了眼睛,就又听得艾罗不再离开的彻底把脑袋抵住说道,“那姓谢的不好惹,你偏偏又同她的喝什么酒?你就这么急着从一个圈里跳进另一个圈里?你怎么就这么笨......”

迷糊糊的呓语没落着,这人也再撑不住的彻底往下滑,谢知立时把左臂一撑一抬,转而屈腿横放条凳的就把人给揽靠在了怀里,再而一转衣带眼眉,毫无所惧的对视上那边又把万千眼眉寂静注视过来的曈昽郡民身上......

不是想不通这些人眼底何意,是如垣容以国亲权谋责义相对,又是如鮀傩圪以巫蛊藤刺所袭,这些都还是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唯独艾罗这一手眨眼间便消活人死尸藤刺于无物之举是万不能被平息消弭于心的恐惧本能。

他们在怕她。

也该当然的去怕她。

以一眼对以千眼,各自都无所退避之时,谢知转回了头,只把身后冷寂无限的场面置于不顾,而把艾罗还撑在条凳的手拨松,毫无所忌的当着身后万千眼眉将这手搁在自己腰上揽住,再一抬蒙带眼眉对上正于客周二楼门厅竹栏后的垣容与谢从容。

把眼眉自谢知恍如当着天下宣告一般的小动作上回返,垣容也自平静一视于长街彩灯豪桌冷寂而止的数百郡民,“对不住,垣容虽无意于此,但事已至此局的就只能再继续争下去。垣容会随王树金甲卫以押赴之名继续赶赴王都,诸位却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出郡告知今日之发生所事,只因以巫州王肯陷曈昽于孤城之心来断,此举只会是枉送性命,还请诸位勿以此举玷染巫州王长女之护佑百姓之初心。州外祸乱很快会暗涌而至,巫州王更会以此利用你们的自保之心来守住曈昽这扇开州大门,但你们也只能被他利用。因此垣容去后,诸位无论如何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守住曈昽,而至八月十八,垣容一定会给巫州万民一个满意的交代。另外......”

垣容往前一步,郑重屈膝伏首一拜,再而身起端礼道,“垣容也有私心相告。”

目视一周,长街一排相连并举的酒桌两侧早已有人站起身来,显然的是在表现出对垣容此举的某种关注与敬意,垣容便也顺势开口再言,“母亲说过,柳州所立,立不过当年苦命筑工望海港的万千柳州儿郎。我垣氏生,生在万千柳州儿郎之身,死,也应死在万千柳州儿郎之身。垣容此行借兵,意在天下王权皆知此责皆行此义,意不在朝,亦不在权,不论诸位与信与否,垣容都当此一告。”

垣容伏地叩首再拜。

长街寂静如冰,恍而有风拂过檐角街铃,也是叮叮泠泠的响了片刻才有一碰盏之声乍然响起,再而便如细浪随风,一浪高过一浪的堆起了无数豪迈呼喝,刹那间,长街便又再次斐然热烈起来,豪而壮语的再现了正节之景。

垣容起身,缓慢而平静的将这眼前热烈之景一一纳入眼中,再一跪坐后腿平静而言,“早年有位先生说,世间之景以言描之是死,以画描之才是活。我听之时,总觉着此言有着同以言描之的刻意高低贬谪之嫌,现此一见,才觉其真理所在。想来日,我还是要再去寻得这位先生虚心再学一画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