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

腊月二十三，日历上写着这天是北方小年。是的，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天刚蒙蒙亮，夏姨在厨房熬着银耳红枣苹果粥，转身只见着一身睡衣朝自己走来的虞归晚，眉眼间还有几分迷懵。很少见她迷糊模样的夏姨，拖着她仿佛没有骨头的身子，埋怨道：“昨天又熬夜了吧。”

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比起刚来时，虞归晚的身体明显又抽条了不少，如今比夏姨都要高出半个头。像个小孩子耍赖似的下巴抵在夏姨肩膀上的虞归晚，摇摇头嘟囔着：“稍微晚睡了一丢丢”。

夏姨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捏着她揽在自己腰间的小手：“现在还早，快去再补个回笼觉。”

说话间就要往外赶她，岂料她并不配合，反而像个小无赖，委屈道：“夏姨，我饿了，又饿又渴······”

原本尤啓是住在老宅的，前段时间不知抽什么疯，死皮赖脸非要赖在翰林府邸，也不管会不会人嫌弃。所以整个二楼便空了出来，也就没有在去管饮水机有没有水的问题。

寒假第一天，老爷子便嘱咐把两人打包送回了老宅，昨天尽顾着忙碌的夏姨，那还记得饮水机有没有水。

虽然虞归晚在老宅的时间不多，但有些习惯夏姨还是知道的，比如晚睡前放在床头一杯水······

“我闻到了椒盐小土豆的味道。”说罢，嗅着香味寻到灶台上的虞归晚，食指拇指捏着朝小簸箕里伸去。

“嘶···好烫···”椒香四溢充斥着整个口腔，却忍不住呼着哈气，太烫嘴了。

跟在身后的夏姨，轻拍着还有偷吃小手，嗔怒道：“刚炸出锅的，不怕烫伤了嘴。”

嘴巴被堵着，还不忘呜呜反抗的虞归晚，接过递来的鲜榨西柚汁，凉凉的终于解救了嘴里的灼热。

一大早被开小灶的虞归晚，跟在夏姨的屁股后面吃喝的七七八八，打了个饱嗝。嘴里嚼着趁夏姨不注意在灶王爷哪里偷来的糖瓜。

啧···有些粘牙···

楼梯的视角正对着厨房，自以为没人看到她的小动作，却被同样找水喝的尤啓瞧了正着。

“小偷！”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让正在伸向糖瓜果盘的手僵在了原地。

趿拉着拖鞋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好啊···虞归晚，竟然偷吃。”

虞归晚：“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拇指食指捏着她正在犯案的手，尤啓翻着白眼：“编，糖都粘在了牙上，接着编。”话落，视线越过虞归晚，瞅了一眼灶台上供奉的灶王爷，咬牙切齿：“粘灶王爷嘴上的你也偷？”

被他这么一说，再看过去，原本粘在灶王爷嘴上的糖瓜已经不见了踪影。虞归晚瞠目，舌头舔了舔粘在牙上的糖瓜，这下有嘴也说不清了。

虞归晚：“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信吗？”

看透本质的尤啓，嗤笑一声，拿着指尖点着她的脑袋一字一顿道：“信、你、个、鬼······”

一人躲、一人闹、一人笑，小小的一间厨房，盛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几分钟后，吃饱喝足的两人被夏姨仍出了厨房，没完没了的尤啓偷袭后便要逃跑，转身一个踉跄，对上尤正修正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眸光淡淡。很显然，自己作死的小动作被他撞了个正着，凭二叔护犊子的本事，尤啓秒怂道：“二叔早。”

然后卑微的侧过身，从仅留的一条缝隙中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虞归晚深深的鄙视道：“欺软怕硬···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