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天元商贸十层楼的阳台上，刘悢看着浓烟滚滚的远方，手里装着盐汽水的玻璃杯口放着一片柠檬。

“情况似乎并不比你之前说的那种要好吧，死人。”刘悢的语气有些懒散颓靡，“这两天，北半区减员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吧。”

“具体的统计数字还没有出来，粗略估计，大约减员28%左右。”苏生的语气非常平稳。

“生，你说，如果这是罪的话，需要多久才能还清？”刘悢轻声问道。

苏生站在刘悢的身后，看着阳台边她的背影：“谁能说得准呢？所谓的罪，又能还给谁呢？清与不清，只在一念之间。”

刘悢微微眯眼，遥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嘴唇微掀：“是啊……能还给谁，又由谁来判？我应当悔罪，我滥用了神所赐的智慧，使死亡和纷争蔓延在这片土地上。我惭悔，我滥用了神赐予的权柄，将猎取人命的恶魔带到了世间。愿神宽恕我，因我将那因此而来的灾祸，引导至他人的命运之中，剥夺了他们所拥有的勇气、信念，乃至于坚持和生命……说得真对啊。”

苏生想了想，说：“其实这句话并不是很适合你。”

“没错。”刘悢转过身看向苏生，眼中的神采自信慑人。

“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向神祈祷悔罪。”

“不过，如果上帝愿意原谅我的话，那我也就原谅上帝好了。”

苏生笑了，这个刘悢，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张狂恣意……还有可爱。

当苏生他们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之前的校车也已经被完全改造，校车被做成了一辆长十八米、宽七米的重型装甲车，乘员区和载货区被分隔开。虽然乘坐的舒适性下降了很多，但无疑这样庞然大物才是更符合末世环境的生存利器。

“那么，今后我们就是……有缘再见了。”刘悢看着一旁的易观澜，“希望你今后能够恪守复兴之光的行为准则，坚守《人类荣光协定》的信条，为人类文明的复兴流尽最后一血。”

“这种假大空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点都不搭调。”易观澜斜眼看了刘悢一下，“不过我承认，你们很了不起，在我找到更合适的道路之前，我会按照你们的规划走下去……这个复兴之光外围成员的身份，我接下了。”

“是吗，那就希望你能好好干了。”刘悢微笑着伸手去拍易观澜的肩膀，却一下子拍了个空。

“很高兴，最后你还是没有看穿我的幻术。”

易观澜的声音在刘悢的另一侧响起。

“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这边和你说话的。能够赢你一手，真的很开心啊。”

易观澜一脸冷漠地说着貌似很开心的话，如果是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在反讽。

但刘悢却是笑了：“既然你还会因为能小赢我一次而高兴，那么就怀着这份心情继续前行吧，记住你今天对我说的话，不要随随便便陷入绝望。”

“我记得。”易观澜轻声应道。

刘悢转身朝着骑士十五世上走去，在刘悢登车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出了同样的话。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