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靠近应龙与九婴，洛尘能看见的东西越多，同时对周遭的感应也越模糊。

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云雾散开之后，只剩下一片茫然的天地。

一道道魂灵从虚空中铭刻的烙印之中走出，来到洛尘的身边，洛尘低着头向下看去，就只看见一座鬼船从虚无之中钻出来。

渐渐地，鬼船之上站满了魂灵，然后，有风吹拂而过，托着鬼船缓慢的一点点的飞起来，洛尘向四周看去，那些都是站立在星河之下高耸身姿的神明，他们目光长远，像是火焰在滚滚燃烧。

一道道古老悠扬的歌声从头顶的的空间传来，洛尘回头去看，那上面端坐着一个佩剑的中年男子，须发皆白，气血亏空，身体里已经没有了生命在流动，支撑着这具肉身的是藏在里面的灵。

那道灵被特殊的禁制封禁，仿佛不为时间流逝而改变，这道灵，仿佛不存在于时间长河之中，它像是永垂不朽，海枯石烂也存在的磐石一样，坚挺地坐在第二层甲板之上，在他身后的是一条白龙战旗，周遭围绕着好些人类修士，他们体内气血磅礴无比，身后道韵甚至隐隐与虚空发生共振，引得天地大道震动，无数的法则像是彩练一样飘荡，铺满了天地。

这些是极致强大的神明，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浓郁无比的杀气。

战旗飘飘，其上垂挂的金属随风碰撞，清脆悦耳的战歌随着风，随着渡船一点一点的传荡出去。

那拉着大船前行的九头九婴张开九只大口，发出一声声闷响，与风中的战歌融为一体，越传越远。

其中的音符像是漫天的繁星一样闪烁，这无尽星空组成的庞大星河，像是一条汹涌的大江，吞纳了一切生机。

直到另一艘战船从虚无之中冒出头来，那上面战立着一尊尊强大无比的神明，它们比起这艘鬼船上的人类生灵们还要强大，它们的气息牵引着天上的星辰，这浩瀚无边的星河之上，一颗颗星辰上一个个生灵站出来，他们在遥望着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凝望着上面神明与人类。

这是一场剑拔弩张，事关种族的战斗，即便这并非是主战场，但是一样重要。这是后天生灵与先天生灵的第一场战争，也是仙道与神道的最终战斗，这场战争席卷了整个世界，没有谁能够幸免。

洛尘的灵魂是寄托在某一个人类身上的，他身后挂着旗帜，上面铭刻着龙纹，身前提着盾牌，右手拿刀，一下一下地拍击着盾牌，与战歌附和在一起，他张开口，吟唱歌谣。

是国殇。

洛尘曾在深渊之中听过这种歌谣。

随着时间流逝，战斗一触即发，是第二层战船上的神明率先动手，他们身上道韵传荡天地之间，一道道法术只能看见法术残韵所形成的流光。

甚至还一两颗矮小的星辰被一道道法术的残韵合起来的力量轰碎，那上面的生灵逃脱不及被误杀，少数活下来的卷入战场当中，不知生死。

这只是战争中最为常见的情况罢了，洛尘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也在行动，他们提着刀，持着盾向前冲杀，脚踏在虚无之地，瞬息之间，数以千万计的士兵们混杂在一起，血腥气味弥散整个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