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失败了。她抱着孩子过去的时候，病房外面站着许多人。

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那个时候，她的心猛然的往下坠了一下，也跟着意识到他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病房里有言妈妈和他弟弟守着。

言少凯看到她的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

言少泽的手术失败，对言妈妈来说打击最大。

在她的眼神和言妈妈发生碰撞的时候，言妈妈的眼神里全是憎恨和厌恶，仍旧和以前一样把言少泽所有的不幸都不自觉的算在她头上。

她早就习惯了这些。

尤其是看到言少泽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浑身插满了仪器，脸色苍白的紧闭着双眼的时候，周遭的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抱着孩子走过去。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靠近他的床边。

他睡得很沉，对外界的一切好像没有任何知觉一样。

她把孩子凑近在他的身边，对他喃喃自语的说：“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

她的声音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

内心对他挽留的渴望就像这个声音一样看不到一丝希望。

孩子感觉就像听懂她说的话一样，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她感觉自己跟着他一样苍白的心瞬间被唤醒了一样，看着孩子抿起一抹苍白的笑。

她把孩子平放在他伸手可以触摸的位置，心想，也许至亲的骨血会对他醒来有一点帮忙？

她这样想着，便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牵他的手

想着是把他的手放在孩子皱巴巴的小脸蛋上，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做父亲的感觉。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刚触碰言少泽时候，言妈妈突然尖叫道：“别碰他！”。

她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凝视着地面的那双眼睛注意到言妈妈在向她扑过来。

她能感觉到作为一个妈妈，在最后的时刻，对每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孩子的人都充满了敌意。

这时，言少凯伸手拽了她一把说：“妈，你冷静点！”，言妈妈刚准备要怼回去，言少凯哑着声音说：“别再让哥哥为难了，好吗？”

言妈妈咬着牙没再说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言少泽醒了。

病房里围着的医生和护士立刻簇拥上来检查他的身体。

在确定他暂时没事的情况下，建议病房里不要滞留太多人，最好是能保持病房里的空气畅通。

言妈妈很坚定的说：“我留下吧，你们都走吧。”

言少凯看了眼在床边坐着没有动的她，然后又看着躺在病房上眼神里全是她的言少泽，转头对他妈妈说：“妈，还是留点时间给嫂子吧。”。

言妈妈尖叫说：“凭……”。

作为妈妈肯定是希望最后陪在孩子身边的那个人是她。

然而，她刚准备要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的时候，看到自己儿子挣扎着要伸手去牵自己孙子手的那一幕，犹豫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说：“好吧。”

看着他醒来，她内心无比的激动。

感觉喉咙被失控的眼泪给堵住了一样，说不上话来。

他虚弱的透过氧气罩，有气无力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虽然声音很低，但是从他的嘴型，她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她拼命的摇着头，说：“不要，不要……”

虽然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他察觉到任何异样。

然而一张嘴，就感觉像开了水库的闸门一样，眼泪哗哗的往外涌。

他孱弱的抬起手来，想要帮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身体虚弱的根本抬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