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要带我去看陛下寿辰的烟火，还作不作数？”我轻声问他。

一片沉默中他的呼吸声滞了片刻，却没有回答。

陛下寿辰之前的几日因为处处都在准备，连带着苏垣城他们也忙了不少，袁汐雨的死从那之后便再没有下文了，三皇子果然如苏垣城预料的那样，在陛下面前弹劾了袁秦两家的包庇之罪，陛下在得知三皇子被刺之后也将袁家和秦家的作为看在眼中，两家虽然一直赔礼认罪，却始终没有交出有罪之人。

但袁太师毕竟是天子之师，再加上皇后出面求情，陛下最终还是保全了他的颜面，准许他告老还乡。秦相也提出辞官回乡，但陛下却以朝中不可无相为由挽留了他，却也几乎拿走了他手中所有的实权。

三皇子自导自演的这出闹剧终以他的全胜收场，只是不知他将来的某日会不会在看见了与陈寰和袁汐雨相似的念圆后心怀有愧。

谁知道呢，这种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陛下的寿辰那一日我起得很早，命疏云给我找来了府上所有的珠花首饰，还去买了好多件最近长安城中流行样式的袄裙，我最后选了一身儿湖碧的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手中拿着一个金珐琅九桃小薰炉，未免入夜之后外边儿冷，我还准备了一件火红的白狐毛滚边斗篷。

“苏垣城，待会儿去看烟火，我就穿这身儿好吗？”我兴冲冲的跑到前院去推开了苏垣城书房的大门，没曾想他捯饬得玉树临风似乎正要出门赴约的样子。

“好看么？”我倒是没想太多，只是在他面前转了两圈儿，裙裾上淡彩的各色蝴蝶好似活起来了一般，在我身边翩翩起舞。

“好看。”苏垣城楞了一下，翘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却在转瞬之间便消失了，他敛起神色说，“我今日尚有要务在身，只怕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烟火了。”

“哦……这样啊。”我好像满心的欢喜被一盆冷水浇熄，裙角的蝴蝶突然失去力气，丧气的垂落下来。

“况且近来不太平，夜里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府中也能看烟火，没必要非得去城门边上，你一个人去我总归是不放心的。”苏垣城见我应承下来，倒也不再多言，在门口让过我迈步出去了。

“怎么样，少爷说什么了？”我垂头丧气的朝后院走过去，疏云捏着小拳头紧张的迎上来问。

“我这熏炉中的炭火似乎燃尽了，你再去帮我添一块儿。”我没兴致多说什么，只是将熏炉递给疏云，转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