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前羸弱的书生异常坚定地点头，“我从一开始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到最后你死的时候，我真的是想把作者杀了的心都有了。”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林纷若颇感兴趣，问道。

“看到你惨死，悲痛欲绝，所以就昏昏迷迷，最终就进来了。”陈贡也觉得很神奇，“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睁眼就到这里了。”

“所以，你是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回去？”林纷若问。

“我不知道。可能是不久后，可能是很久以后。我迷迷糊糊地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不过，这段时间很感谢你。”林纷若突然煽情，让陈贡整一个意想不到。“要不是你来，我估计还是会死在李三七手里。”

“不用客气的。”陈贡有些局促，毕竟年轻，还是一个薄脸皮的书生，面对一个姑娘的感谢还是会搞得一片绯红，“谁让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嗯。”陈贡从齿缝挤出一个字。

他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身子突然开始虚化。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林纷若惊呆了，怔怔地看着他。

“看来是的。”陈贡也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又看看林纷若，“我要走了。”

“为什么这么快？”林纷若抬手想要扯住陈贡的衣角，却怎么都抓不住，“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在林纷若的注视下，陈贡渐渐消失了。

“四姐，他去哪里了？”林宛若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后面听他们说话，现在突然出现，怅然若失地问。

“他离开了。他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了。”

“四姐，你想跟他说什么来着？”

“可能，我也喜欢他吧。”林纷若异常落寞，“可惜了，以后都没机会告诉他了。”

“你信他说的话吗？”

“我信。他真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林纷若没有追究林宛若偷听自己说话，只是淡淡地说，“他知道的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

“我们还能见到他吗？”

“可能永远不见，可能很快会见到。”林纷若意犹未尽地看着陈贡离开的位置。

*

陈贡是在窒息中醒来的。

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他把搭在脸上的阴影拿起来，却是一部书，正是自己最喜欢的小说。

虽然眼睛睁着，但是意识还未清醒。他眨着眼睛，抱膝坐在床上，盯着深蓝色的床帐。

刚刚是个虚无的梦吗？难道说林纷若只是个写在书里的人物，不是梦里面那个立体的人物吗？

他还记得，快要离开的时候，林纷若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她本来要说什么。

太阳很快就升起来了，照亮了房间，外面有鸟叫声。

陈贡下了床，草草洗把脸，把书塞进衣袖里，出了门。

“陈公子来了。”书坊的坊主和伙计蹲在门口搬书，看到了他来笑道。

“老板。你知道这本小说的作者住在哪里吗？”陈贡掏出书，问道。

坊主看了看，面露难色，“我们也不方便告诉你他住在哪里呀。”

“这样，老板，你看这点钱够不够买一个人情？”陈贡从衣袖里又掏出一个钱袋，掂量一下递给老板。

坊主立刻喜笑颜开，“哟，陈公子，你看，你要是不给这点钱，凭咱俩的交情，我还能不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