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胖子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伍大琅惴惴不安的问道：“吴总，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明白，明明单子已经谈好，货也已经发出去了，为什么吴胖子会突然变成好像是做错了事一样，而且看样子，这错还不小。

“完了，这下完了！”

看着吴胖子没有搭理自己，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伍大琅先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还是没有反应后，便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背上。

感受到来自己后背的剧痛，吴胖子立马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转过头盯着伍大琅，直把他盯的怀疑人生后才说道：“你为什么会给那女魔头拿合成水晶，你难道不知道她一直要的是天然水晶吗？”

从没见过吴胖子这个样子，伍大琅有些害怕，微微后退了几步，怯怯说道：“合成水晶和天然水晶不都是水晶吗，只要不是用高倍显微镜来观察，肉眼怎么看都是一样的，而且...”

再次退了几步后，他解释道：“而且你也没告诉过我，江老板要的东西一定得是天然水晶做的才行，我怕她等急了，所以只好从生产车间...”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伍大琅的话犹如闪电一样，劈得吴胖子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江寻音从第一次到厂里，一直就是他亲自接待的，而且他自己也从没把江寻音的需求告诉过任何人，厂里的业务员自然无从知晓她的要求。

究其原因，还是得怪他自己。

狠狠地看了伍大琅一眼后，吴胖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站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工厂的大门前，他却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挥斥方遒的感觉，内心一片凄凉。

如果说刚才吴胖子只是魂不守舍，那么现在他就变成魂不附体了。

见到吴胖子万念俱灰的样子，伍大琅也不管会不会遭到他的责打，快速走到他的身边，试探着挽救道：“要不，咱们现在打电话给她说明一下，就说...”

吴胖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苦笑一声后说道：

“给她说什么？你了解她吗？如果真的给她说了，那些东西都是合成水晶做的，你以为他会轻易饶过咱们？再说合同还在那里摆着，就凭这个就够咱们喝一壶。”

原来在很久之前，吴胖子遭遇过一次违约。原本订做水晶制品的客户突然之间拒收了已经做好的货物，多方打听之后吴胖子才知道，竟然是另一家水晶工厂找到了那位客户，提出了一个更加低廉的价格以促成这笔生意。

商人牟利，天经地义。

虽然违约不光彩，但在高利润的诱惑下，对方还是选择了违约。订做的东西想要再卖给其他人，除非是白菜价，不然是没什么可能的。

即使根据合同，那客户赔付了违约金，但这也并不足以弥补吴胖子的损失。

本来他都以为厂子开不下去了，不过还好当时接了一笔奇怪的单子，用之前那批被拒收的货物改造一下做出的东西，正好能符合这单子的要求。

自此，吴胖子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专门把违约金调的异常高，没想到这一次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来也巧，那笔奇怪的单子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江寻音。她当时所要求的水晶容器其实是不需要太多的工艺，只需要简单将水晶切成方方正正的片状物，然后粘合在一起就行了。

因为了江寻音的这次意外救急，他的水晶工厂才能得以继续经营。

这也是吴胖子后来咬牙答应江寻音做水晶棺材的原因之一，不然就算是她把工厂拆了，吴胖子也不可能会去做那种东西——在吴胖子老家，很久之前就没有人做棺材生意了，当地干这行的全都出了意外，所以当地人想要用这东西的时候，全是靠“进口”。

对江寻音半是感激，半是畏惧，再加上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老家，吴胖子才最终答应做水晶棺。

想到工厂能继续经营是因为江寻音，现在可能被迫关闭也是因为她，吴胖子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呐！”

没再管一脸担忧的伍大琅，吴胖子落寞的朝着厂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