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想着别人。”

言臻将杨策传送走，似乎刺激到了无天，原本在他融合村长的躯体后，表情气质都如同慈祥的老人，这会却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狰狞和凶狠。

帝允能够抵挡住判官笔的攻击，并不是因为她的术力比言臻多，而是因为离弦弓是她炼化了的兵器，她用起来得心应手，可诡鉴不同，这件法器虽然认可了言臻这个掌控者，却分明不受她的控制，哪怕她用心御器，在无天加大对判官笔的术力加持后，也没抗住伤害，生生被击溃了。

藏在阴影里的帝允，看到诡鉴的光芒散了一地的碎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要怎样才能帮助言臻。

只是她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言臻就又将诡鉴祭了出来，这一次，诡鉴的光芒由七彩的颜色变成淡淡的粉色。

令人陶醉的音律通过诡鉴的旋转，飞速扩散，听到这熟悉的曲子，帝允本能的睁大了眼睛：“天音七弦！”

“大小姐果然好耳力。”

感应到背后有人，帝允下意识的将术力集中在掌心，形成了术力羽箭，反手掷出的时候，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处的命脉，术力羽箭瞬间崩溃。

“后尘前辈？”

看清楚那个逆光站着的不速之客，帝允眨了眨眼，在对方回应之前，将目光转向另一边，本能的觉得，这个世界非常荒唐：“还有音玄前辈，你们……”

“怎么，只许无天占据别人的躯体练就不死之身，就不许我们死而复活？”音玄忙着帮言臻控制诡鉴对付无天，能够回答帝允的，自然只有抓着她的后尘。

“这……后尘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见识浅薄，从未料到，诡鉴的祭品原来也可以重新活过来。”

“世人知道的真相未必是错的，你没必要质疑帝族传承下来的信息，我于音玄，的确已经献祭诡鉴，魂飞魄散了。”

“那你们这是……”

“灵体现世而已。”

后尘松开了帝允，转身看向音玄，见他也收了招式，忙上前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小臻儿的理智完全被诡鉴侵蚀了，即使我用天音七弦暂时封住了判官笔对它的控制，再过一会，诡鉴也会自行淘汰不能保持清醒的掌控者。”音玄摇了摇头。

道上的前辈们都知道，他们当年找无垢城的老城主打了一架，之后便双双献祭了诡鉴，有些猜测他们互生情愫，不堪世人唾骂，所以替自己找了个能够同葬的坟墓，还有些猜测，他们是输了那场比试，所以要兑现对无垢城的承诺，从此不再修习术法。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们不仅赢了当年的那场比试，也没有很在意世俗对他们两人感情的看法，他们会选择献祭诡鉴，完全是为了他们宠爱了大半辈子的徒弟言臻。

“看样子，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后尘叹了口气。

帝允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出现，更不清楚他们背地里计划了什么，但她擅长思考，更擅长解决问题，见后尘翻手祭出了某样晶体，感应到那晶体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可怕的术技，她下意识的出声阻止：“两位前辈能否再等等？”

“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让诡鉴淘汰掌控者，那小臻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只是让言臻清醒的话，我想我有办法。”

“你会有什么办法？”音玄很少会相信八大家族的人，尤其帝允还是出生在伪君子盛行的帝族。

相比之下，后尘就要比他镇定的多，握拳抓住那个晶体，并没有急着施法：“说说你的办法。”

“后尘，你……”

“大小姐虽然生在帝族，阴谋诡计手到擒来，不过作朋友的话，这些都能成为优点。”

“哼。”

音玄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撇开脸去。

他向来这样，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会毫不掩饰的讨厌到底。

知道他讨厌归讨厌，事关言臻，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就胡乱行动，后尘这才将晶体收回体内，示意帝允说说她的办法。

“言臻同一只灵鬼缔结了式神契约，两位前辈应该知道吧？”

“知道。”

他们献祭了诡鉴，自然一直以诡鉴祭品的身份待在诡鉴里，言臻和杨开在往来居的五百多年，他们就曾疑惑过，那么好的一只灵鬼，为什么言臻不与之缔结式神契约，直到杨策的出现，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言臻一直不曾出手，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认定了，后面还有更好的。

“那两位前辈可曾知道，那只灵鬼的身份？”

“还能有什么身份，血河军统帅，你们那个历史典籍上不是写了么，金枪杨策！”

音玄不耐烦的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