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8章 加斯东的故事(1 / 2)梦师资格证首页

原来加斯东的父亲是个中国人,确切地说,是香港一位著名富商的儿子。

富商之子在年少时,曾留学法国,认识了加斯东的母亲,俩人相爱,很快生下了孩子。

然而加斯东的爷爷,不承认这个孙子。

加斯东的父母没有正式结婚,更糟糕的是,加斯东的爷爷派人专门来法国搜集了加斯东母亲的资料,发现这个姑娘情史非常复杂,在和加斯东的父亲交往前,有过无数男友……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那就是给这个豪门丢脸的。

加斯东的爷爷很聪明,他没有强拉硬拽,却将搜集到的东西静静摆在了儿子面前。

……其中不乏十分具有隐私的照片。

尽管那些照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加斯东的父亲仍旧被激怒了。

“我甚至怀疑,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加斯东的爷爷不动声色地说,“你看,她的前男友里有个越南黑帮成员,他俩上个星期还打过电话。”

加斯东的父亲和女友摊了牌,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法国。

“你父亲那时候多大?”苏锦问。

“十八岁。”加斯东耸耸肩,“我母亲十九岁。那不是夫妇,只是两个小孩。”

苏锦默默听着,忽然道:“你父亲会后悔的。”

加斯东笑起来。

苏锦说中了。在抛下加斯东母子数十年之后,有一天,加斯东的父亲突然找上了门。

他说他检验过,加斯东确实是他的儿子。他希望加斯东能认祖归宗,他现在继承了遗产,生意做得更大了,但是独子那个婚生子出了车祸。

“他现在没儿子了,所以来找我。”加斯东淡然一笑,“他不是想要我,他连我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急急慌慌扔下支票让我回去。不,他根本不在乎我,他在乎的是个有他家血统的继承人。”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呢?”苏锦问。

加斯东抬了抬手:“ureir。”

薛畅这下听懂了,原来这个词才是“再见”的意思。

那是加斯东和父亲仅有的一次见面。

加斯东不可能跟着父亲走,他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抛弃了他,别说有没有感情,他连仇恨的心情都所剩无几。

因为,实在是太陌生了。

加斯东的父亲后来又打过几次电话,在加斯东冰冷的拒绝之后,这个聪明的商人知难而退,这次是彻底从加斯东的人生里消失了。

“关于我父亲的事,就这么多。”加斯东摊了摊手,“还不如谈谈我对孔子的理解,那样我说的还能更多一些呢。”

薛畅无言苦笑。

他想到了自己。

他和薛旌的关系,不也是如此吗?

苏锦凝神想了想,才又道:“再谈谈你的母亲吧。”

加斯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表情,那是既恨又爱,同时充满了无奈和沮丧。

“我的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可以归结于她。”加斯东颓然地低下头,他双手交叉,声音变得沙哑,“从她的择偶方式到她的谋生方式,我就没有一件是认同的。”

加斯东的妈妈一直没有工作,她始终靠情人养活,这个男人厌倦她了,她就去找下一个,说得好听点,是“没有爱情不能活”,说得难听点,这女人就是个寄生虫。

“我是依靠社会补贴和情人补贴长大的。”加斯东讽刺地笑了笑,“前者菲薄但很稳定,后者丰厚但时不时会断供。”

加斯东十三岁那年,母亲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困窘的生活了。

她对儿子说,他长大了,应该自己负担人生,不能总是靠她养活。

十三岁生日的第二天,加斯东离开了家,从此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涯。

这个人,比他还惨呢,薛畅在心里唏嘘,这算什么狗屁父母!

“我一直是一个人,最艰苦的时候,最成功的时候,都是如此。”加斯东一面沉思,一面低声说,“我知道,我的抑郁症和我妈有关,我看过医生,做过心理治疗,找过灵修人士,我还拜过一个喇嘛。我学了五年心理学,理论懂了不少,但对我的帮助还没有药片管用。”

加斯东有着严重的焦虑情绪,最糟糕的时候,他产生过强烈的自杀冲动。

“要不是我当时稀里糊涂把窗锁给掰断了,你们就见不着我了。毕竟抑郁症患者的毅力,还达不到下楼找锁匠修锁,然后再跳楼自杀的程度。”他笑起来,蓝眼睛里闪着顽皮的光芒,然而细看却满满都是哀婉,令薛畅十分不忍。

虽然饱受抑郁症的困扰,但加斯东依然很坚强,他念了大学,进了相当不错的企业,在这家国际知名的法国化妆品公司里,一步步爬到了高管的位置,而这一切的背后,是无人能想象的艰辛。

“后来呢?有没有再联系?”苏锦问,“你妈妈如今怎么样?”

加斯东摇摇头:“不知道。我每个月定期给她寄一些生活费。我不想见她,她也不想见我。反正钱有人在收。杜瓦洛女士应该还活着吧。”

这样的对话,让薛畅心里异样的难受。

这就是梦师的工作,频繁和痛苦的人打交道好好的,谁会来求医问药呢?

“我是个孤儿,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加斯东淡淡地说,“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姓什么,叫什么,其实都无所谓。那都是纸面上的东西,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房间里安静下来。天籁ianlai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