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白开水与一百8(1 / 2)茶叽首页

我依旧仰着头,依旧思考着她带给我的启迪,又边随口说了句:

“所以,你那么爱穿旗袍,原来是家庭环境使然,你还真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

我微笑着问,她看了看我。

“哦!那不是有人客来了,才会穿的衣服——这样才见得人嘛!天天都穿,就把自己当戏子了,让别人说这个老太婆太臭美,会被耻笑了去。”

她笑了笑,语气诙谐。

我也跟着她一齐微笑,突然感觉我的双肩似乎更放松地向后靠了,觉得仿佛在靠向椅背后更无垠的天空。此刻,空旷的天空不再枯燥,也不再冷淡和凉薄。它清澈透明,也有人情味——这般清爽怡人。

这时,我更仔细地打量她,朝着她刚才说的那双没有裹过的脚上的鞋看去。那时的她正穿着一双绣花鞋,这双脚搁在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里,不寒不暖,便产生一种好不惬意松弛的休闲味道。微风里的树叶让斑驳徐徐摇晃,她的绣花鞋黑底红花,如同不寒不暖的一地斑驳一般,黑色是初春之后不严寒的风,而红色是花骨朵开始在温和的阳光下蠢蠢欲动了,缱绻在鞋面上的碎花偶然地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

这让我情不自禁地联想,这双鞋子陪她曾经走过多少人世间的坡坡坎坎。又在无数人生的坎坷中,一抹惊艳的花纹刺绣在不抢眼的绣花鞋黑色皮面的布料上,总伴随她,和她一起往返、前行、爬坡。

这些斑驳照她的脚上,就像有几出聚光灯映照在她的脚上,仿佛立刻会展开一段轻歌曼舞的样子。树叶随风摇曳,斑驳耸肩抖腰,从她脚上蔓延到她身子上一晃看去,仿佛她的身子也随着微风摇摆起来,从而营造出一个舞台效果。明暗交杂的鞋面,似乎又让她脚定乾坤,这不就是她的人生舞台的起点——她双脚解放,也穿行过一个世纪那么久的岁月变迁;这不正是看过太多大起大落、兴衰荣辱,自己也有许许多多体验非凡的那人生如戏的最好注脚吗:她不在乎进行生活这场仪式有时也会口味浓烈——这样才有油盐的烟火味,同样又看过太多人生如戏,因为生活总需要点乐子,去享受却不腻在人间的热闹。与此同时她带着泰然自若的目光去看待周围的人——这社会怪事从来就没少过,得到一定年纪才不觉得惊讶,才能有见怪不怪的胆量。况且,她的气质优雅得先有严格的自我要求,而装或勉强都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