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喝什么茶，我请你！”

“给我一杯白开水。”

“真不喝茶？”

她摇了摇头。

一会儿后，我从房间里端出一杯白开水，双手递给她，总觉得有些难堪，便面带尴尬。接着她喝了之后，准备走了就说，我该去打麻将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准备给我，我立马想起了刚才和她谈过，我这里随意收费的，还吐了一大堆没顾客的槽。她这出——唱的是哪般。

说实话，我垂涎这一百元钱——我可以向朋友炫耀，用自己的“魅力”让一个人居然给了一百元，也给我的茶馆生意带来吉祥的预兆，甚至，可以弥补一下亏损，但我更知道一杯白开水值一百元？这明显是荒谬的。于是，我推脱了几次始终不肯收。

“小兄弟，这是咱们的缘分！”

“耶，有缘分就坐下来多聊聊！”

她把钱收回，然后一样地笑了一笑。

“那你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

她接下来说的，是我们年轻人也能听入迷的故事，因为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左右不久而集中发生的故事，我惊奇于她如此起伏跌宕的人生，不畏强权！却依旧能嬉笑怒骂，她的故事看起来很遥远，也许你会觉得新奇，也许他会觉得幽默，但是，我能看到的确实一个梦想和现实之间，不肯妥协而勇敢无畏的人生体验。

那是个攀关系、四处巴结的民国时代。

在黄石坚的老家——湖北汉口，一天，他父亲这样说。“你姐姐在重庆混得不错，已经有了一官半职，你该去重庆，有个依靠也好！”

“我上过新学，可以当新学的老师，重庆的学校多，倒是可以过去瞧瞧！”黄石坚这话刚说出口，回过头去看了看父亲，已经年近花甲的他，两鬓斑白。让她一下子反省自己总是做决定太快，这未免太冒失。

“不用担心我，你大可去重庆瞧瞧，从小你就不捆脚，洒脱惯了，这又符合你的理想。”父亲依旧冷静，面不改色。

黄石坚笑了笑，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父亲永远最了解自己。她有一位正直的父亲，那是她人生的起点，父母潜移默化的是教育她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父亲对她的人生启蒙是一位最好的老师：就像用清澈的泉水去浇灌着她，让她灵魂高洁；又像阳刚的太阳照耀着她，让她身心自由伸展。让她在未来的岁月里，不对压迫屈服，不对暴力畏惧，不对污浊苟同。

过不久，黄石坚来到重庆的姐姐家，先是住了短暂时光。迅速找到了工作，就离了姐的家，自谋生路。虽然，之后老是一有时间就和常聚，但是，每次姐问她衣食是否拮据。她都笑着说，教学生愉快，生活物质也不愁。她姐总是想方设法给塞点钱财，可黄石坚都一一拒绝，说着，够用就好。

再过几年，她和一个毕业于黄埔军校的军官结婚了。至于他们怎么认识的，至于他们怎么相知相识，得另立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