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临很开心地接过令牌，看着令牌傻乐。

牧放嫌弃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走了。”

顾映临“哦”了一声，赶紧跟上去。

进入山门，踏上阶梯的第一步，神出鬼没的天道突然出声：

“本天道绞尽脑汁，终于为你想到了一个轻而易举的成功之法！”

牧放脚步微顿，问：“什么？”

天道语气雀跃：“我闭关研究了上万本话本书籍，发现气运之子，大多是从低微处起身，披荆斩棘，最终走上人生巅峰！”

牧放：“……所以？”

“所以！”天道说道，“你需要一开始隐藏实力，表现得泯然众人。之后在旁人欺你辱你、看不起你的时候，突然展现自己的实力，在意料之外用实力震撼众人，让众人惊艳赞叹、悔不当初——俗称，扮猪吃虎！”

牧放略微沉默一会儿，“……我的天灵根都已经检测出来了，这么好玩的事，你竟然才和我说？”

天道：“呃……”

“算了，”牧放嫌弃道，“你退下吧。”

天道沮丧：“……好吧。”

顾映临等到天道不出声之后，凑在牧放耳边说道：

“天道先生好像有点傻啊。”

牧放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等等，”他看向顾映临，“你也能听见天道的声音？”

顾映临挠了挠头，“……一直都能啊。”

牧放眼神带着些探究地把顾映临上下打量一遍。

这个小家伙……总是能够出乎他的意料。

真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走了。”牧放牵起顾映临的手，脚步踏上面前的阶梯。

下一瞬，眼前却骤然弥漫上白色的雾气，他处在一个四周空茫的环境当中，身边的顾映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掌心里依然存在的温热触感，这才放下心来。

下一刻，面前云雾涌动，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我宗定山石上所刻‘天下无道’，汝作何解？”

云雾盘旋成型，牧放面前的场景逐渐被染上白色之外的色彩。是一个威严的讲坛，他正对着的是一个神情慈祥的先生，须发飘飞；仔细看去，却竟然并非真人，而是一座不同材质铸成的坐化像。

牧放打量四周，但除却面前的人像之外，其余一切都模糊不清。

那声音再次响起：

“汝做何解？”

牧放知道，这大概是每个最初登上炼心阶的人所需要有的试炼——练心境。

只是练心境一般不都是弟子心中所思所想、所执念与希求，汇聚成为幻境么？

怎么他这里是有个看不见的声音在问他问题？

牧放才思忖了几息时间，那声音已经第三次说道：

“汝做何解？”

牧放想了想，说：“……催什么，都被你催忘了。你前半句问题是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声音：“……”

“‘天下无道’，当做何解？”

牧放道：“天道即人道，无道即有道，有道才是无道。”

那声音紧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什么是‘得道’？”

牧放说：“从之。”

眼前迷雾拨散，高悬的阶梯重新出现在牧放眼前。顾映临正眼巴巴看着牧放，见他终于睁开眼，关切问道：

“你怎么了？方才一下子就不动了。”

牧放看着顾映临眼里流露出来显而易见的担忧，表情微不可查地柔和些许，揉了一把他的头顶，“无碍，我们上去吧。”

之后一路顺利地走过了阶梯，越过众多停在台阶上陷入进练心境之中的其他弟子，来到一个雕梁画栋的大殿之前。左右是游廊，之间仙草繁密，灵气丝涌，顺风飘飞。

牧放走路一贯慢腾腾，方才一边和顾映临聊天一边爬楼梯，浪费了不少时间，是以他是第三个抵达的。

已经到达的其中一个是一名女子，相貌娇俏，穿着一身红衣，姿态袅娜，身材有致，想必就是之前的火灵根天灵根，乌南燕。

另一个是一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男子，脸上有些疲惫的老态，穿着朴素一身青衣，扎着高髻，看起来有四十多岁。

但是牧放观他的骨相，分明是不足二十岁。

顾映临拽着牧放的衣袖，眼神好奇地观察两个人。

他看看乌南燕，踮着脚凑在牧放耳边，小声说：

“那个女修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