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白昊单独叫了封毅到书房议事。 许久,封毅眼神闪烁,道:“真的如此吗?” “这祭祀之位本就由皇家钦定,不论你们门派如何。”白昊淡淡地说。 封毅点头领命。 “你先回去与掌门商议,白苏先住在我府上,待你们定了你在接她回去。” 封毅自是明白,这太子怕是对白苏有意,他心下恍惚,还是转身离去。 白苏在太子府呆了几日,想着师兄都走了那么些天,就留自己在这里,心下烦躁正欲出门。 白昊就寻了过来,看见白苏苦着脸,道:“白姑娘可是住的不合心意。” “想出去走走。” “我来就是想陪着姑娘出去,想着这些天姑娘也是无趣极了。”白昊笑着说。 白昊一身便服,带着白苏出了府,白苏跟在他的身后,看向他,想着这几日他的举止,这太子倒是温和,没有那贵公子的骄横,和之前想象的皇室子弟一点都不同,本以为那些人都是霸道蛮横,心机深沉。 白苏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被一阴桀的声音给拉了回来,她看向前方,一个紫衣贵气的公子挡在了他们前面,锋芒直指白昊。 “兄长,许久不见,在府上没憋出病吧。” “我自是比不上二弟这样风流。” “哪有,不比兄长金屋藏娇啊。”那人说着还望了白苏一眼。 白苏反应过来,气急地解释道:“你说什么,我可是无皋山的弟子。” “无皋山。”那男子轻念了一声,随即看向白昊,说:“兄长的手段果然够快。” “若没点打算,还不被你们生吞活剥了。”白昊浅笑道。 白苏有点迷茫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男子侧身走过,靠近白苏时,似是而非道:“小姑娘,你怕入了局,往后的路不好走,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有合作的。” 待那人走远,白昊才说道:“刚那个是我的二弟白洵,有些骄纵他了。” “他是你兄弟怎么感觉像是仇家似的。” “皇家子孙,哪有什么兄友弟恭。”白昊冷淡地说。 白苏不知怎地感觉背后一凉。 因着这一出,他们也没什么心思,走了一圈就回府了。 半月的时光,白昊对白苏极尽照顾,直到封毅来接她。临走时,白昊似是对封毅叮嘱了些什么,白苏归心似箭,早就跑了出去。 白苏一回山中,便准备了白氏国祭司的试炼,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直到最后一场比试的结束,白苏呆呆地站在场上,恍惚道:“不可能,我怎么会赢。” 掌门宣布着祭司之位,白苏则浑浑噩噩的被封毅拉下了台。 白苏回到平日的屋舍,站在外面,看向这片广阔的山域,沉静下来。 夜色昏黄,她轻叹一声,她不傻,其中的关节也是明白,只是心脉阵阵疼痛。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白苏。” 良久,一声:“对不起。” “你心甘情愿吗?” “皇权、门派,这些都是无法违抗的。”封毅无奈道。 “我不想听这些。” “太子他···他心悦于你。” “我问你是否心甘情愿?”白苏颤抖着问。 封毅冷静地说:“我无悔。” 风声带着这决绝的话传入白苏耳畔,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她说:“好,我会助他登上皇位,当好祭司。” 封毅看着白苏的背影渐渐被黑夜湮没,这时的她与往日全然不同,原以为的哭闹都变成了沉默,他想起了那日白昊与他说的,便是要白苏承祭司之位,娶她为后,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妹踏入皇家之争,用她的一生换取自己的地位荣耀,他有时都开始厌恶自己,心痛如何,他无能为力。 白苏望着一望无垠的夜空,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这一瞬,她变了,过往的种种都掩埋了,她往后的一切都要在血肉的争斗中走出一条路来,她突然想笑,可心中却是酸涩,他口中的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什么狗屁天下,这都是托词罢了,还是不够爱。 有时候爱一个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放下的,因为真的爱入骨髓,有时候连呼吸都会想到对方的味道。 几日后,无皋山派封毅将祭司送入京师。 那日,白苏坐于轿中隔着帷幔看着封毅的身影转身欲走,叹道:“往后便再无瓜梗,我会如你所愿。” 封毅看向愈行愈远的轿子,很快就只剩下一个残影。 一年后,先皇驾崩,太子与白洵相争,白昊则囚禁了白洵生母相逼,白苏于血雨腥风中扶持太子,杀了所有白洵的党羽,使其毫无筹码,那时无皋山派人下山相助,封毅见到了白苏,她踏血尸而出,不染血迹,眼中只有冷漠,封毅心头一震,喊道:“白苏。” 她回头,见是封毅,冷淡地说:“我是白氏国祭司,怎可直呼其名?” “你!” “这样的情形你早该料到。” 白苏挥袖御剑而飞。 动乱平息,白昊见白苏归来,嘴角露出笑意。 “白洵一党尽数斩灭。” “那是小事,你可有受伤?”白昊关切地问。 “臣无事。” “如今大事初定,朕登基后想封你为后。” “臣不愿。”白苏坚定地说。 “这些年你还是忘不了?” “我早无心无爱,我帮殿下那是因为门派责任,若是殿下强求我便隐去山林。”白苏冷淡地道。 “我依你,等你何时明了了,我都在。” 白苏似是没听见一般,拱手走了。 金銮殿前登基,白昊君临天下,白苏作为祭司站于身侧,无皋山前来祝贺。白昊册封,直到最后也没有立后,封毅在殿下愕然地看向白苏,白昊瞥向白苏,他也不知当初那种手段对他们而言是福是祸。 往后的日子,便是琼楼玉宇中,极尽奢华,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前呼后拥,万人之上,可这十年如一日早就将白苏的心腐蚀空了。 人生就是那样多变,没有什么是向即定好的路走的,你不知自己所遇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