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001(1 / 1)我和科举相看两厌首页

这年头,凌晨算练体,两点才筑基,三点不睡才勉强入个金丹期。    “修仙”路漫漫,变幻莫测、危机四伏,指不定哪天一声不吭,就挂了……    ——KY物理理论研究所    【23:33——初入“仙门”】    一叠叠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上贴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电脑上打开的in绘图软件的惨白色光影扑来,原本暗沉的脸色被照了个大亮。    沈末狂撸了一把自己渐而秀丽光亮的发顶,慨叹一番早已与他的眉毛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的发际线。    果真是造化弄人,未老先秃。    【0:23——练体五阶】    纵使上下眼皮相看两厌,掐的不可开交,沈末依旧强打着精神头继续在草纸上写写算算。    【2:33——金丹后期】    沈末进阶“大圆满”失败,卒!    次日都市头条:    【本市KY物理理论研究所发生猝死事件,年仅25岁的研究员沈某于昨日2:33由于过度劳累猝死,尸体已经移交家属。】    一阵撕裂的痛感从屁股传来,惹的沈末嗷嗷乱叫,甚是凄惨悲壮。    沈末苦皱着脸睁开眼皮,发现自己正极不雅观的趴在一条刮了红漆的长条木凳上,兴许是新涂的漆料,沈末鼻子里灌满了呛人的甲醛味儿。    一双方头黑缎长靴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绕的他眼花缭乱,直冒金星。    躁怒的呵斥声从头顶传来:“再敢穿女服出去逛荡,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沈末一手捂着火辣辣的屁股,一手扣着长凳,抬头觑向那个声音来源。    一名身着绛紫色对襟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怒视着他,国字脸上的两点倒八眉被气的险些飞出脸际。    沈末只当是在做梦,面无惧色,斜眼睨向那中年男子,口不择言:“你谁啊?”    中年男子原本小麦色的皮肤瞬间涨红,挥手又是一丈红,打的他直接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沈末这一晕直到亥时才醒。像个八爪鱼一样在床上连趴了几个时辰,胳膊腿都是酸胀酸胀的。稍稍挪动了下身子,打算换个姿势舒缓舒缓肱骨之间那阵酸麻劲儿,却冷不防扯到了臀部的伤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直抽凉气。    疼成这样儿,是做梦就出鬼了!    沈末趴在床上,拧着脖子环视周遭陈设,青纱帐,八仙桌,雕花窗,青瓷瓶,还有那low到炸的烛光照明方式,霎时一掌拍向脑门,哀哀欲绝。    也不知是上辈子倒了霉还是积了德,穿越这档子事儿都给他赶上了。    某点的穿越文沈末也看过不少,但人家都是主角儿,自带系统或者逆天buff,属后期开挂流。    相较之下沈末这穿的简直不能再破烂寒酸,活脱脱的清汤寡水流。    任务系统 X  逆天buff X  金手指 X  原主记忆 X    现实就是一把杀猪刀,就算把你削成片儿,你也得认。既然穿越了,再是一穷二白的裸穿机制,你也得从。    沈末拧眉思付片刻,他是谁?他在哪?这两个白痴到家的终极哲学问题沈末真心不想问,但……    “有人吗?”    沈末伏在枕头上,一手护着自己开花的尊臀,扯着嗓子朝门外喊道。    吱呀——一声,一个十七八岁,浑身书卷气的清秀少年走了进来,目光闪烁,激动道:“公子,您醒了!”    瞧这称呼,自己应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沈末心中的不快消了几分。    沈末朝少年招招手:“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少年应声,迭步到了床边,上身微躬道:“不知公子要问何事?”    沈末指着自己鼻子,长吸一口气,继而连珠炮似的问道:“我是谁?这儿又是哪?还有今天打我那老头又是何方神圣?”    三个问题踵趾相接,在少年头上连砸三坑,霎时晕头转向,怀疑人生。    少年不可置信:“公子莫不是忘记自己是谁了?”    沈末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我要知道,还能问你?    沈末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编起了瞎话:“我方才这一觉醒来,头疼难耐,一时之间,以往那些旧事忘了个七七八八,兴许是被那老头打坏了。”    做戏做全套,沈末一脸苦逼相的扶上额头,故做虚弱,哼哼唧唧。    少年嘴角一阵抽搐,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夹杂着嫌弃与无奈:“您是当今礼部尚书的独子,名唤沈初,今年二十又一,此处是京城沈府,至于今天打您的那位,正是您的父亲。”    虎毒还不食子,这原主的老爹莫不是有虐儿癖?    沈末一脸鬼畜的咬着牙根,阴阳怪气道:“这世道哪有如此狠的爹,我该不会是路边捡的吧?”    少年闻言,急忙摆手解释:“公子可不敢这样说,老爷就您这一根独苗,自然对您严厉些,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老爷这也都是为您好,莫因此等小事而生了嫌隙。”    沈末心中啐道:狗屁!棍棒底下出尸体还差不多,多打几次直接投胎。    沈末,哦不,沈初朝少年翻了个白眼,做出一脸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得了得了,勿需解释,我老爹打我,若不认栽,还能造反不成?”    少年狐疑的打量着沈初,心道:公子言行如此怪异不羁,莫非被老爷打的转了性?    沈初一手支着头,雪白的绢丝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状似皓月的手腕,随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小人名唤洛鸣,今年十七,是您的陪读书童,到来年四月,就跟着您整整六年了。”    沈初掰着手指头一算,不禁咋舌暗叹,这丫十来岁竟已跟着原主,如此说来与原主也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了。    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想,沈初蛮庆幸自己穿成了个官宦子弟,整日不愁吃不愁喝,也不会被老板压榨,除了老爹有点家暴倾向之外,其他都是正宗的富家公子哥的标配。    但这一提及家暴,沈初就忍不住怜惜一番自己那开花的屁股,何等冤仇竟惹的自家亲爹下如此狠手?    沈初不禁抬眼疑道:“我何事做的不妥,竟惹得老爹此般打我?”    书童面露尴尬,搔头捏耳道:“公子昨日又穿着女子衣物上街,被老爷发现,今日才这般罚您。”    卧槽!女装大佬?沈初对原主升起缕缕诚挚的敬意,在这个迂腐入骨的社会,如此大胆的男扮女装,英雄啊!    沈初暗自感慨一番后也没多问,而是跟书童要了面镜子,虽然这面黄铜镜糊的变形,但依旧可以分辨出原主那副秀美清逸的面容。    眉眼狭长,鼻梁秀挺,唇红齿白,宛若谪仙一般,不得不说,沈初自认阅帅哥美女无数,可和现在这副皮囊一比,都是略逊一筹,不值一提。    ……    沈初因这屁股上的伤,一趴就是大半个月。    沈老爹以为沈初这失忆的毛病是遭自己毒打吓出来的,一直心存愧疚,自那之后若非必要,素日里连他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虽说自己家儿子性情大变,成了个整日惹事生非的主,但好歹戒了女装怪癖,说起话来亦不扭捏作态,磊落不少,出门在外也鲜再落人口舌。反复考量利弊好坏,沈老爹还是十分欣慰的。    话说回来,这沈老爹也算是个至情之人,虽然官居高位,一辈子却只娶了沈初娘亲这一个老婆,此等情谊在一个三妻四妾的社会里不失为一桩佳话。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沈初娘亲早早病逝,独留沈老爹一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一双儿女拉扯大,也实属不易。    拜沈老爹所赐,这沈初还有一个威武霸气,号称冠绝天下的未婚娘子,乃当朝将军之女秦岚。但被那个性子长歪了的原主作的险些打水漂。    秦将军与沈老爹素来交好,打沈初和秦岚一落地,就给他们定了娃娃亲,可奈何原主在外是名声狼藉,为人诟病,秦将军对这门婚事是越来越不满,为此没少往沈尚书家跑,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悻悻的收了回去。    京城的世家公子登科及第之前都是要念学的,所学的内容也无非就是那些四书五经,伦理道德。    眼见沈初的学业已经荒废了大半个月,伤刚一好,就被老爹威逼利诱赶去了学堂,接连几天听下来,东西没学多少,先生的戒尺可没少挨。    沈初重生之前是个血统纯正的理科男,也算得上是凝聚态物理界的一颗新秀,但对文史类的东西是狗屁不通。    不是他不想学,是真真看不懂。让他去听先生摇头晃脑的讲四书五经,简直与要他小命无差。    书院的先生也是个刻薄记仇的人,沈初这出格的言行早就被他一笔一划记在了小本本儿上,挑了个黄道吉日,直接杀上沈家告状去了,吓得沈初直接溜着墙根从后门跑了出去。    沈老爹对夫子这个行当十分敬重,得知先生要来,换上白衣素袍,亲自出门相迎,引其在正堂坐定后,还不忘吩咐下人准备茶点招待。    沈老爹坐在主座上谦和笑道:“先生此次光临寒舍,沈某若有款待不周,还望海涵。”    夫子礼貌应道:“冒昧来访,是在下叨扰了。”    一阵寒暄后,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沈初的学业,颇有种家长见面会的感觉。    沈老爹:“夫子此行可是与我家初儿有关?”    夫子闻言叹了口气,也不打哈哈,直入主题:“沈公子自打重回书院之后,无论言辞亦或操行,都稍欠礼数,还大言不惭的质疑古人学说,一再扰乱在下讲学,若再这般下去,恐今年及第无望啊。”    一听“及第无望”四个字,沈老爹的国字脸霎时阴了下来,语气冷硬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夫子见沈老爹面露怒色,心下一虚,赶忙劝解道:“沈尚书莫气,公子年纪尚小,有股狂傲劲也是应该的。”    沈老爹无奈摇摇头:“初儿都说了什么浑话,还望夫子相告,待他回来我也好就此质问他。”    夫子指了指脚下,操着那拗口酸腐的辞藻道:“古人云,天圆地方,是为方圆之理,可令郎竟当即驳辩,说天圆地圆,除此之外还言脚踩之地无时无刻都处于旋转之态,简直荒唐!还惹得一帮学生竞相插科打诨。”    说罢,夫子摊摊双手,长叹一声,以示自己的无奈。    而这边的怡红院里,沈初正和书院里结交的一帮公子哥玩的正兴,殊不知他家老爹已经派人抓他去了。    怡红院楼下传来一阵撞门推椅的骚动声,十几个黑色粗衣壮年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领头的络腮胡大汉上前抓住老鸨的衣领,扯着浑浊的嗓音喝道:“沈初沈公子在哪?”    如此雄浑醇厚的怒喝声登时吓得在场之人为之一抖。    那老鸨百花罗裙之下双腿瘫软,颤巍巍的指了指二楼的一间隔间,瑟缩道:“沈,沈公子,在,在那儿。”    那大汉闻言,抬手一松,直接将老鸨丢在地上,朝身后的兄弟们喝道:“老爷有令,务必把公子抓出来!”    十几个黑衣壮汉闻声而动,噔噔噔——疾步冲上楼梯,一脚踹开了那扇隔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