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女人的心思(1 / 1)夫是谪仙首页

刘玉蓁率先开个头彩:“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众人拍手叫好,刘玉蓁是朔州有名的才女,博览诗书,才识出类拔萃。    要知道,这个朝代的女子寻常不过出嫁前读点三从四德,如果能写的一手好字,再会读几句诗词,便是难得的才女了。    随之坐在刘玉蓁旁的第二个女子也接了过来:“溪梅晴照生香,冷蕊数枝争发。”    虽不如刘玉蓁的应景,倒也不错。    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吟了下去,倒是没人被罚酒吃。    于是,马上就轮到了刚才那一读书喊头疼的女子,谁知她刚站了起来,就端起果酒毫不迟疑的一口闷了下去,这一出惹的众女子又是一番笑。    “姐姐们别笑我罢。”她脸上虽有些娇嗔,眼里却都是喜悦。    赴宴之前,母亲和父亲就交代她要多结交些闺阁女子,特别是刘玉蓁,把她哄高兴,对家里的生意是大有益处的。    如此,来年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嫁妆也丰厚。    想到这里,她便往刘玉蓁处看了看,谁知刘玉蓁根本就没笑,而是盯着某个地方。    她顺着刘玉蓁的视线看去,意外的落到了末座的那位姑娘身上。    姑娘静静地坐在一旁,表情适然,不骄不躁,气度内敛却不凡。    她不由的有些可惜起来,被刘玉蓁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位姑娘恐怕是要出丑的了。    不过很快,她就无所谓了,既然刘玉蓁把这位姑娘看作眼中钉,她何不帮她一把,当然,以后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    映暮静静坐着,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他人当作了靶子。    就在众人笑闹之际,那商贾之家的女子端起另外一个酒杯,踱步走到映暮身边,把手里的杯子递到映暮手中,笑迷迷道:“妹妹与我一同喝了罢,这等风雅之事你我都不如她们,我们姐妹真真是缘分,也好作伴,做些别的。”    很是体贴的感觉,看似是好心为映暮解围,实则是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    果然,本是笑闹的一众,听这女子如此说,都不闹了,饶有兴味的看着映暮,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想看看她如何应对。    映暮听得此,心里很是好笑,怎会有如此自甘堕落之人,面上却不显分毫。    她笑了笑,把手里的酒杯放回了八仙桌前:“这位小姐,现在如此说,是不是为时过早了。”喊姐姐她只觉得恶心,映暮单纯,却不傻。    那女子没想过映暮能如此不轻不重的反击回去,在她看来映暮实在是个乖巧、逆来顺受的人。    只好尴尬笑道:“妹妹果然深藏不漏,顿了顿,又不甘心道:“那我们众姐妹就拭目以待了。”     闹了这一出,刘玉蓁这下总算是有点高兴了,隐隐还有些兴奋,凡事话不要说的太满,她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狠狠的跌倒。    行花令还在继续,很快就轮到了映暮,众人眼神火热,映暮汗颜,行个花令,背几句诗词,如此怎么搞的像打仗一样……    当即,想也不想道:“秋荷一滴露,清夜坠玄天。” 她只想快点结束。    意境甚好。    刘玉蓁没想到映暮想也没想就能脱口而出如此诗句,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    如此轮了几轮,被罚喝花酒的女人越来越多,只剩下映暮和刘玉蓁,不知不觉众人都退到一旁,留予刘玉蓁和映暮“比拼”。    桃花、梨花、兰花、梅花、荷花、菊花……等等常见的花也都挨个说了个遍。    在此关键时刻,谁只要说出一种不知名的花就赢了。    这一轮到刘玉蓁这里,她手心里已经冒些虚汗了,捏着帕子想了又想,终是脱口而出:“芍药绽红绡,巴篱织青琐。”    不等众人拍手称赞。    映暮马上接道:“桐花万里关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刘玉蓁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小看了这个贱人,哼。    就在她左右为难、不甘放弃之际,右手边突然塞过来一块方帕,她低头打开一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当即抬头得意吟道:“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 行花令从开始到现在,所知的三十多种花全部都借用过了,再没有可以拿来说的了罢。    她笃定自己赢了,不禁对映暮挑衅一笑。    映暮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刘小姐的小动作或许别人没看到,但在她的角度,不想看清楚都不行。    她很是厌恶这种勾心斗角的气氛,觉得今日算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水绕陂田竹绕篱,榆钱落尽槿花稀。”    听此,众人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位映姑娘起来,看来,刘玉蓁朔州第一才女的位置是要让贤了。    “刘小姐,请吧。”    “……”    映暮见刘玉蓁半响没反应,就对众人道:“恕我失陪一会儿。” 说罢起身信步出了内厅,留下了面面相觑、神情各异的众人。    走到花园里,映暮的心一下子就觉得惬意起来,深深的呼吸那些淡淡花香,她觉得谁想赢就去赢吧,她无所谓,也不想掺和。    映暮望天,夕阳西下,红色的余辉很是壮丽,同一片天空下,亦笙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好想他,好像回家。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外面的林茵小路上,她一路走来,也没遇到几个人,糟了!好像迷路了。  映暮胡乱走进一条岔道,就听得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    “映姑娘?”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    她疑惑转身,就看到了章誉清俊的身影,在一棵榕树下,略带书生气的脸庞上满是惊喜。    “章公子?” 映暮也有些惊讶,自从上次一别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嗯,映姑娘是来给刘小姐过生辰吗?”章誉问道,他虽知道映暮所在的府第,独身男子却不好上门打扰,只好每日在他们相遇的那条街溜达,期望能再见她一面。    自从见了她,他便害上了相思病。    每日都是失望和落空,最近一段时间,他快要绝望了。    如今又遇到她,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怕吓到她。    “嗯。” 映暮大方应道。    章誉鼓起勇气:“映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相伴游览这花园吗?”    映暮正无聊,听此也觉得不错,就点头答应。    章誉又是开心,又是激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磕磕巴巴介绍了些这满园的奇花异草。    映暮大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她也说了几则看过的有关花草的典故,章誉立马附和,映暮感觉很与章公子趣味相投,就像知己友人一般。    然而章誉并不如此想,他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为她着迷。    如果现在不表明心意的话,不知何时才能又见一面,或许,到那时,映姑娘都已经嫁人了。    如此想罢,他就有心引着映暮往更远处而去,那里有一小片难得的并蒂莲。    一路有些沉默的气氛中,章誉突然问道:“姑娘看我如何?”    天色越来越晚,映暮低头看路,不察这句话的用意,还傻呼呼的道:“章公子是个热心之人,嗯……是个好人。”    章誉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暮姑娘看来不讨厌他。    映暮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奇怪,她侧过脸看着章誉:“章公子为何如此问我?在我心里,章公子是救济天下苍生的大夫,你便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    章誉有些脸红,他可禁不得她如此夸。    “你知道吗?我从记事起,就跟在父亲大人身边,那时,小小年纪,我便要读遍所有的医书,尝尽各式药草。”    他顿了顿,好像有些不大愿意去想起。  但还是接着道:“有一次,父亲有事外出,我便一个人读书,上山挖草药,不想,学艺不精,错判了两种长得十分相似的药草,让自己中了差点丢了性命的毒,半昏半醒间,我想如果自己能够活着,那是宁肯都不要学医了。”    “我怪父亲,我怪所有对我寄予厚望的族人。可是却半分没想到自己也有错。”    “后来,我终于是被救了回来,当我躺在床上对父亲说,我不想再继承家业,不想再学医时,父亲答应了,但是,到我现在都记得他的脸上难受的神情……”    “后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玩够了,每天无所事事,或许是因为看不下去,父亲一日日的苍老,就又偷偷学了起来,帮助一些病痛的人,不多时日,我竟觉得满足,快乐起来,才知道原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我说这些,你会不会看不起我。”章誉眼里不再有回忆往昔的神情,他定定看着映暮,急于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映暮听他说这些,也很有感触,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及的过往,她何曾没有呢?她的过往比起他的更加不堪。    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想就是伤害自己。    于是,她转过头对他安抚的笑了笑:“重要的不是你以前是什么人,而是你现在是什么人。”    那笑容温暖而又灿烂,享誉顷刻间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