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黄先生”三字，沈炼和苏婉眼睛一亮，想不到竟在此遇到名倾天下的“浙东三黄”之首黄宗之！

商战歌一边替沈炼和苏婉斟酒，一边悄声笑问：“这糟老头子吟的什么？我竟连一个雪字也没听见。”

苏婉笑着努努嘴道：“喏，说的是那株红梅！别打岔，咱们且往下听。”

黄宗之听了中年人的话，微笑拈须道：“汪玉叔，该你的了！”沈炼不禁又是一惊：此人竟是“燕台七子”文坛座首汪玉叔！一楼同聚这等两个人物也真算得上奇遇了。但不知那个蕴藉深沉的青年和那三个中年人又是谁？正想着，那年轻人开口说道：“黄先生所言极是，姬良也以为该汪先生吟了。”旁边一个中年人插话道：“今日原为贺黄先生四十寿辰，但既为文人，就少不了作诗。咱们监酒，就该不分长幼、尊卑，凡做不出诗来，酒是没得吃的！”

沈炼侧耳听着，对姬良他不熟悉，但对黄宗之和汪玉叔他是知道的，都是在文坛上颇有名望的大人物，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沈炼细想着，一边观风望色，一边暗自拿着主意。

监酒说了话，”汪玉叔干咳一声笑道，“酒令大于军令，只好应命。不过今日却没有诗情，胡乱填一首词儿塞责吧。”说着，便吟道：

重重冻云凌太虚，东风剪碎玲珑玉。白蝶舞成团，梅花寒。

“东风剪碎一句不坏。”黄宗之朗声笑道，“诗词贵乎恬淡，你总是不失本色。”说罢，转脸对姬良道，“该听你的了。”

姬良却只是笑，半晌才道：“黄宗之先生和汪玉叔先生都是一代名家，晚生断断不敢僭先！”如此退让几番，方才慢慢开口，“我只好来献丑了！”

兽炭金炉室难温，深掩重门天欲昏。彤云扫来昆岗玉，抹向梅梢月一痕。

听过姬良吟罢，黄宗之笑道：“这几位里属我的诗最不好了，甘拜下风，请诸位自去争那碗状元酒吧！”

几人不禁相视而笑，正待评论诗词优劣，沈炼拿定了主意，微微一笑立起身来，对苏婉说道：“你带两碗酒，咱们凑个热闹，他们那些个诗词，太沉闷了，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苏婉点点头，从酒壶中倾出两碗酒，沈炼自端了一碗过这边桌子来，笑意不减，说道：“请慢饮这碗状元酒，不才沈炼也来凑一首却是打油诗”

十只鹅，百只鹅，千只鹅，万只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