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复仇是甜蜜的，而且不会发胖。——希区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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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暄！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耳边隐隐还残留着系统歇斯底里的怨恨和绝望的怒吼，赫连暄只觉得动听极了，“很意外吗？不然呢？我的斯德哥尔摩症已经严重到真的喜欢上你了？”

在似星辰碎裂般毁灭性的爆炸中，时间被拉成丝丝缕缕的细线，飞速倒退，直到系统的智能消失、能量耗尽，回塑的时间线便也划上了终止符。

赫连暄重生回来了。

睁开眼眸，视线扫过陌生而又凌乱的客房，身体正坐在沙发里的赫连暄笑得前俯后仰，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里裹杂着阵阵教人毛骨悚然的恣戾，癫狂又畅快。

半晌，赫连暄笑够了，蜷身倚进了沙发。

重生前后的记忆和精神链接融合，暴动的精神力牵引着丹田里的异能源核重新燃烧锤炼。

赫连暄啃咬着指节，默然承受着大概率是重生造成的副作用的蜕变，她眉目愉悦，轻松得仿佛感受不到身体如被撕裂的剧痛一般。

她重生回到了七年前、末世爆发后的第三天，也是她被系统悄无声息地强制绑定的伊始。

三天前的正午，天际掠过一道血红光幕，未知辐射瞬间覆盖了蔚蓝星，末世降临。

顷刻间爆发的全球异变没有留给人类丝毫的缓冲时间，和喘息的余地，转瞬，人类世界的文明、格局、秩序……就完全又彻底的崩塌了。

彼时她刚结束高考，正在独行旅游的路上，恰巧途经港城，入住了港城酒店，也因此，她幸运地躲过了末世降临最初的恐怖的混乱。

独自一个人绝望地熬过了孤立无援的三天，赫连暄觉醒了水系异能，但，还不等她为自己能觉醒异能而高兴，系统就出场了。

当时她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竟然是天选之子，就被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命令去攻略一个叫封野的陌生男人。

赫连暄：“……”

……神经病啊！

先利诱，再威逼，系统很横，她比系统更横。十八岁，赤手空拳就敢与世界对抗的年纪，赫连暄压根就不怂系统，哪怕是被系统电击教训过了，她也还敢叫嚣着自己有喜欢的男孩子，让狗比系统滚蛋。

狗比系统滚蛋是不可能滚蛋的，他很快就用事实让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赫连暄明白了，无知地挑衅一个纳粹作风的狗比玩意儿的权威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觉醒的水系异能被系统废掉了。

一段无比残酷又屈辱的经历，让赫连暄屈服了，并学会了忍辱负重。系统也得到了他想要驯化的精神被扭曲、意志被操纵、人格被碾碎的任务傀儡。

她盲从，她乖顺……她装的，嘻嘻。

系统指定的任务对象封野非常难攻略，他好像天生就能分辨出他人的虚情假意，也害得她在攻略过程中惨得一批。

略过攻略内容，在她将封野的爱意值刷满六十的时候，狗比系统也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

甚至，系统承认他也爱上她了。

……恶心得她想吐。

虽然狗比玩意儿的深情比草贱，但是，在他承诺会永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还是上道的演出了让他满意的回应。

赫连暄很清楚，局势逆转，她的机会来了。

……

“我赢了。”赫连暄纯澈空灵的嗓音甜软缱绻，珠落玉盘般弹奏得人心口酥痒，轻飘飘的语调，细听，却掺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向爱上她的狗比系统复仇之后，她会只余空虚、怅惘、悲哀……？

不存在的。

切骨之仇，一朝雪恨，简直他妈的爽到爆！

赫连暄唇边扬起甜蜜的弧度，眼眸微垂，直勾勾地盯着左手小指上戴着的，一枚墨青色的衔尾蛇造型的尾戒。

牢牢锁在小指上的尾戒被白晳莹润的肌肤衬得愈发妖异诡谲。

尾戒是系统仅剩的空壳，也是他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赫连暄静静地看着，觉得无比顺眼，只因为，现在的尾戒完全可以充当时间静止的储物空间来使用，尾戒里面的面积更是大得足以装进一座港城。

“我已经履行承诺了，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呀。”赫连暄目光倏地温柔起来，轻缓地转了一下尾戒。

她都快被自己的宽容善良感动哭了。

妈的。

副作用带来的剧痛越来越严重了。

赫连暄脸上沁出细细的冷汗，她抱住膝盖，眼里浮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装逼不到三秒就被暴击了，好烦，想把系统再虐杀一遍。

天色忽暗，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席卷而来。

斜飞的大雨敲击着窗户，噼啪作响，赫连暄微微抬眸，朦朦胧胧、飘飘浮浮的雨雾笼罩住了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密集的雨水在玻璃上落下蜿蜒的弧度，滴落，溅起朵朵小小的雨花。

一朵、二朵、三朵、四朵、五朵……

对着雨花数到第七千九百六十二朵的时候，赫连暄周身的不适终于尽数褪去，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旋即，她手掌往上一翻，生疏地驱使起了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