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他就将获得自由!
他不是一味药,他不是炉鼎,他叫麟符!
铛,刀剑相交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痛,麟符的剑,被一双虚胖的手接住了。
“竖子尔敢!”
碎心无一边咳血一边生生掰断了麟符唯一的铁剑,转手就将铁剑残片抵上了麟符的脖颈。
麟符的身体无法支撑自己躲开这一击,脖颈上传来隐隐的刺痛,大约下一秒,他就要死了吧?
也是,他不过是味药罢了,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死里托生?他配吗?
他是最肮脏下贱的、被当成炉鼎养大的奴隶,他是连凡人都瞧不起的存在,他终将被献祭吸干,然后胡乱地丢在汤锅中喂饱这些豺狼的胃肠。
他,不配拥有未来。
麟符死死地睁着双眼,将碎心无的模样一刀刀印刻进神魂,他定要化为恶鬼将此人生吞活剥!
轰隆一声巨响,一切暂停了。
巨大的房梁砸在了碎心无的脊骨上,轰然而起的烟尘一瞬间就将屋堂填满,也模糊了麟符的双眼。
茫茫白雾中,他在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下凡天仙。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音说道:“不好了!砸到人啦!”
——
刑月发现自己坐在云团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慌乱了。高中物理知识告诉她,云不过是一团水汽撑不住人!难不成她已经死了?
也不太对,明明建国后不许有鬼。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脸色一下就疼红了:“不是梦……”
她别真是死了吧?
想她年纪轻轻刚刚毕业好不容易在社区找到了一份喜欢的工作,就这么死了?
李姨的赡养费还没帮她要回来,小豆包的抚养权官司还在打,张叔……
刑月有些难过,好歹让她把这些事办完,也不知接任她的人能不能好好帮大家处理。
刑月勉强扯了扯嘴角,这里这么亮,说不定她是来了天堂?
“天堂?那是什么几把东西?”淳朴的大红牡丹花丝巾倔强地钻进了刑月怀中,一溜烟就系在了她细白的脖子上。
刑月想吐槽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堵住了喉咙无法开口,只是下意识地教育那稚嫩的声音:“小孩子家家,不要骂人。”
那小丝巾根本不理刑月的谆谆教诲,叽哩哇啦地在刑月耳边说道:“艹,来不及了,没时间给你一点点看了,我现在就都传给你!”
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地被塞在了刑月的脑海之中,冲得她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地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她根本来不及消化这巨量的信息,一股撕扯之力从丝巾上传来,直接将她拽下云团!
剧烈的失重感传来,刑月再也无法忍住尖叫的冲动,尖锐的女声刹那间响彻云霄。
暴躁丝巾忍不住嘟哝道:“啧,不就跳个云,你可是地仙,怂个球。”
哐当一声,刑月砸入地面。
一片烟尘中,刑月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扶起被她砸进深坑的不知名异性,就看到了对面那个脆弱地仰着脖颈的少年。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模样,可却消瘦极了,身板薄得不可思议,仿若风一吹就会散去的纸片。污脏的脸上看不出五官神情,可却能依稀看出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以及瞩目至极的脖子上的红痕。
刑月有些心疼地想,小孩子怎么能这么养,病病歪歪不成人形,也不知要吃多少肉蛋奶才能补回来。
“别他妈瞎想了,你要被人一刀砍了!”小丝巾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赶紧拿着你的剑回头!”
刑月还没回头就从少年眼眸中看到了身后刀刃的寒光,她根本来不及抽出自己并不熟悉的剑,只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少年就地一滚。
她单手护在少年后脑,自己则被磕得生疼,可是身后那个修罗一般血淋淋的身影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那修罗双眼猩红脊背微弯,举着刀追杀而来。
刑月左手去摸左腰间的剑柄,想抽出时却发现臂长不够只得换到右手,可她根本没有时间换手!
刑月只得将刀鞘一同举起,铛得一声,艰难地架住了刀刃。
她整个人都被击退数米,生生震得虎口碎裂,嫣红的血滴顺着手掌流淌,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碎心无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是什么东西,敢拦我碎心无!”
这个问题刑月常常听到,每每她去帮居民办事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某些不讲理的人质问她,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他们?
凭什么?当然是凭……
刑月条件反射一般地立正站好,字正腔圆地大声说道:“凭我是星月道德示范小区居委会帮扶办主任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