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信件丢在客厅的茶几上,几分钟后,热气混着香味溢满整个屋子。
总算是填饱了闹腾的肚子。
这期间警方又来了一通电话,告知他这些天不要离开本地,可能还会随时被唤去做些该有的询问。
徐念白能怎么办,必然是随叫随到,全力协助警方的办案工作。
洗了个浑身舒畅的热水澡,穿着背心大裤衩走出浴室时方才想起,刚才的那封信件还没有拆。
他寻思着,会是谁寄给自己的?
回到卧室,往铺着凉席的床直挺挺地一躺,举起手里的信封,视线恰好落在了寄件人一栏。
只一眼,他猛地定在那儿。
三个大字映入眼眶:
桃倾倾!
隔壁那个刚刚死去的女人。
信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徐念白爬起来拆开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薄薄的黄褐色纸张。
摸了下,从手感来判定类似是用什么皮革制成的。
抖了抖信封,再无他物。
他仔细打量手里的黄皮纸。
薄薄的一张,黄旧色的表面遍布些许裂纹,边缘十分粗糙,就好似是从原来的一大块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再拿到灯下瞧了瞧。
上面居然写着几行小字,字迹歪歪扭扭十分模糊,不置于灯光下根本看不清。
把黄皮纸离着灯光更近了些,这才认清上面的几个歪扭的繁体字。
“贰……拾……肆?……凡间……”
“这是什么?”
勉强看清了几个字,中间有些实在是糊成了一滩黑块。
眼睛看得直发疼,徐念白索性不再细看,寻思着那个名叫桃倾倾的女房客寄给自己这张黄皮纸是何用意?
按理来说曾经两人就住隔壁,寄快递是否有点多此一举了?
指间一翻,露出了黄皮纸的背面。
不再是难以认清的小字,反而是一副绘着恶鬼模样的图画,类似徐念白曾经在某些杂志上,看到过的一些古人所绘的魑魅魍魉恶鬼图。
但这纸上所刻画的,着实是丑陋狰狞,直令人头皮发麻。
徐念白不再执着于黄皮纸,准备拿起手机打给警方,虽然这好像并不算什么线索,倒更像是人家姑娘临死前的一场恶作剧。
突然,就在他的目光脱离那副恶鬼图的刹那,一股猛烈的天旋地转感袭来,耳边犹如飞有千百只蚊子般同时嗡响。
头晕目眩间,徐念白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被卷进一个巨大且流速迅疾的漩涡,眼皮沉重地抬不起,却又连番闪过红的、白的、黄的,好像一个颜料盘,各种颜色都被搅到了一起,好不混乱。
待到耳边的嗡响终于散去,紧接入耳的却是一片嘈杂,似是说话声,也是杂乱得听不清楚。
类似各地方言,你一句我一句,只管各说各的,待传进徐念白耳里,尽不像是些人话。
可就当他感觉到头痛欲裂,脑袋快要炸掉时,周围瞬间清净下来,他赶忙扶住床沿,攥紧了被角,好一阵后终于缓过来了,松开手里紧捏着的被子……
被子?我不是只铺了张席子的么?哪来的被子?
愕然抬头,徐念白愣住了,嘴角不可思议地越张越大。
这是一间视野望去尽是红色的房间,红烛、香袋、红纱斗帐,红被、红毯、窗棂上的大红双囍。
以及……自己身上这套红得晃眼的婚袍。
屋里落针可闻,一门之隔外的嘈杂声隐约传来。
徐念白不再淡定,拉开房门踏到门外。
“难道……”
月光皎洁,不远处的嚷嚷声逐渐清晰,怀里一暖,他低头望去。
那张黄皮纸溢出弱光,绘有恶鬼的那面上,原本简陋的粗黑线条仿佛活了过来,色彩逐渐鲜艳,画像愈加真实,只一眼看去便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