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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玉凤是准备在最后四招中,将吕正英制服的,以她的身手而言,这四招反击,可真是非同小可了。

辛玉风本来是以“三绝铜琶”成名,但她目前凭借来争夺武林霸权的却是一套神奇莫测的“降魔掌法”。

所以,她一开始反攻,就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时之间,但见重重叠叠的掌影,挟着“呼呼”劲风,有若长江大河似的,绵绵而出,使得吕正英被迫而连连后退,连手中的青钢长剑,也显得那么黯然失色。

不过,吕正英虽然有点捉襟见肘,而险象环生,但他却总算接下了对方那雷霆万钧的四招抢攻。

当辛玉凤的最后一招使完时,吕正英飞身飘退丈外,抱剑长揖,含笑说道:“多谢辛局主手下留情!”

也不知是故意装成,还是实情,吕正英的额头上,居然有着一头汗水。

辛玉凤脸上的肌肉,连连抽搐着,此外,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见她,向着吕正英深深地凝注着,半晌之后,才轻轻一叹道:“我手下可没留情。”

接着,才向一旁的欧阳泰淡然一笑道:“现在就看你的啦!”

说完,立即转身,向府城方向,缓缓地踱去,由背后看来,她的脚步显得那么沉重,好像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年似的。

欧阳泰含笑接道:“辛局主,也不看看我这边的结果,就走了?”

辛玉凤头也不回地答道:“没兴趣。”

欧阳泰笑道:“那么,在下不送了。”

顿住话锋,目光移注吕正英,似笑非笑地接道:“小伙子,来吧!”

紧接着,又神色一整道:“老夫使的是刀,有道是刀剑无眼,你可得小心一点。”

吕正英含笑接道:“多谢提醒!小可有僭了!”

话出招随:“刷、刷、刷”一起手就是“云蛇剑法”中的连环三绝招。

可是,他那有若迅雷似的三记抢攻,未曾将对方迫退半步,在一串“锵、锵、锵”的震耳金铁交鸣声中,传出欧阳泰的哈哈狂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看起来,你比我那个继承衣钵的徒弟还要高明一点哩!”

吕正英朗声笑道:“多承夸奖!”

欧阳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五招。”

吕正英接连五招抢攻,未曾将对方迫退半步,而欧阳泰一开始反击,即使他在手忙脚乱地,被迫后退之中。

而且,险象环生,有两次以上,都是以毫发之差,逃过对方那刀锋划体的厄运。好容易接完五招,一旁的朱亚男扬声娇喝道:“停!”

随着这一声停,刀光剑影,一齐收敛,两道人影同时分射丈外。

这回,吕正英没说什么“手下留情”的客套话,即是一面揩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面向朱亚男苦笑道:“好险啊!好险……”

朱亚男撇唇娇笑道:“活该!谁教你平常不用功。”

吕正英却转向一脸惑神色,正徐徐地纳刀人鞘的欧阳泰笑问道:“阁下,小可是否已算过关了呢?”

欧阳泰点点头,苦笑道:“你小子,真是邪门得很。”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好!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话落,长身而起,有若经天虹似地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朱亚男禁不住娇笑道:“正英哥,你方才的这一手,表现得可真是妙极了!也绝极了!”

吕正英却苦笑道:“平心而论既不算绝,也不算妙……”

朱亚男截口讶然问道:“此话怎讲?”

吕正英苦笑如故地道:“你认为,方才我已经瞒过那两只老狐狸了?”

朱亚男微微一怔道:“不错!他们会想到你是故意保存了实力,不过……”

她一顿话锋,才嫣然一笑道:“至少可以使他们对你有莫测高深之感,是也不是?”

吕正英点点头道:“是的,也只有这一点,不堪自慰了。”

“还有。”朱亚男含笑接道:“他们承诺过替你做一件事情,这也算是一着妙用无穷的闲棋!”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但愿如此。”

朱亚男美目一转道:“嗨!正英啊,如果你们真的放手一搏时,你有制胜的把握吗?”

吕正英巧妙地含笑反问道:“以你这位旁观者的观察来判断呢?”

朱亚男笑了笑道:“我想,你应该有这个把握。”

吕正英正容接道:“这可很难说,因为,我能故意保存一部分实力,又怎知他们不也有同样的情形呢?”

朱亚男徐徐挨拢,显得无限柔顺地一笑道:“好了,暂时不谈这些啦!”

吕正英正容接道:“这些可以不谈,但有一件事情,却必须先行谈好才行。”

朱亚男将娇躯偎了上来,仰脸笑问道:“是什么事?”

吕正英道:“就是有关那位鬼前辈,传给我们武功的事,我想暂时不要告诉令堂。”

“那是为什么呢?”

吕正英伸手轻轻搂住亚男纤腰,沉思着接道:“理由太多,但我暂时不想说。”

说着,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朱亚男微仰臻首,美目深注地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到一点儿。”

吕正英漫应道:“是嘛!”

朱亚男幽幽地接道:“以你目前的成就,已可不必寄人篱下,仰人家的鼻息,而应该自立门户,创造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才对了。”

吕正英一怔道:“也许你已猜对了一点……”

朱亚男笑了笑道:“恐怕不止这一点吧?其实,我又早已想到这一点,我娘由于所受刺激过多,不但变为孤僻而又偏激的个性,也多疑而不能容物,所以,有关鬼前辈给我们武功的事,即使你不提起,我也准备向你提及的了。”吕正英笑问道:“这是说,你已同意我的提议?”

朱亚男含笑反问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吕正英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道:“亚男,你真好。”

在静悄悄的沙滩上,在冷冽的寒风中,两个炽热的胴体,与炽热的心,互相依偎着,拥抱着,这世界上,似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亚男才由吕正英那健壮的胸脯中抬起头来,幽幽地道:“正英哥,你打算几时走?”

吕正英一怔道:“走?走到哪儿去啊?”

朱亚男轻轻一叹道:“你不是要离开我们吗?”

吕正英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他略为一顿话锋,才一整神色道:“亚男,走,我是要走的,但却不是短时间以内的事。”

朱亚男凄凉地一笑道:“所以,我才问你几时走呀!”

吕正英正容接道:“亚男,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平心而论,没有你们这一家,我早就尸骨已寒了,又怎会有今天的成就……”

朱亚男截口苦笑道:“但事实上,当初我们救下你来,可并非好事,所以,你毋须感恩图报。”

吕正英正容如故地接道:“这是你的想法,但在我这个受惠的人来说,却不能这么想,最低限度,我该对你们这一家,有个合理的交代。”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旧话重提了。”

朱亚男一怔道:“什么旧话新话的?”

吕正英道:“记得在‘天心谷’时,我不止一二次同你说过,希望你能在令堂、令姐跟前,多多发挥影响力,只要能够快意恩仇也就行了,大可不必搞什么七杀八杀的,错己错人。”

朱亚男苦笑着一叹道:“这事情,恐怕很难。”

吕正英正容接道:“先不管它的难和易,只要我们能够尽其力去做就行了。”

朱亚男点点头道:“我会去做的,只是……”

微顿话锋,仰脸俏皮地一笑道:“对于我,你也会想到过要如何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