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户静默片刻，转而如常道：“向父亲辞行之后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假如族长大人允许的话，”雪子一顿，“我会跟送亲的队伍一起去火之国，等你和柱间成婚之后，再出去走一走。”

“——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希望生活。”

水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道：“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雪子殊无异状道：“我该明白什么？”

“……没什么。”水户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不知不觉在这儿待了好长时间，我该回去了。”

“留步吧。”她补充道，“你还是好好把这些卷轴整理出来吧，就那么一点儿路，不用送了。”

远离了雪子的住处后，水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神色莫测。

…………

结果傍晚的时候又来了一位访客啊。

相当不合时宜——不过本人大概是顾不上时机的问题了。

甚至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呢。

雪子暗自扶了扶额，觉得自己既然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委婉地提醒一下对方比较好。

来人——名为漩涡直纪的青年无疑是听懂了她隐晦的提醒，原先被堂妹就差指着鼻子骂才激上头的热血一下子冷了半截，支吾了半天，终于还是一横心道：“那么，就在这里可以吗……我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雪子只得颔首表示同意。

“我听说，你已经向族长辞行了，”直纪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出去呢？成为流浪忍者的话，会有很多困难的。”

“到这儿前的那几年，我一直都是流浪忍者。”雪子淡淡地道，“更不虞现在了。”

她是存心要尽快把这天聊死。

直纪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明显卡顿了一下，才嗫嚅道：“额、那你——你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也许。”雪子仍是淡淡地道，“我终究还是个流浪忍者。”

她确实不会再回来了，漩涡不是真正的归处，在木叶隐村诞生之前，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归处。

“……”

直纪似乎意识到了她是有意要结束话题，原本发红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常色，他很仔细、很仔细地凝视了一会儿雪子那张始终如同冰雪一般的面容，才慢慢道：“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的话。”

“但是，你是漩涡一族的后裔，这红发就是我们血脉相连的证明——这里，这个涡之国，永远都是你可以回来的地方。”

“……谢谢你，直纪。”雪子轻声道，“说到血缘的话，虽然你和水户是只隔了一代的堂兄妹，但在某方面还真是不太像呢。”

水户当年，可是简单粗暴地揪住柱间的领子，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才要订婚的呢。

雪子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在这里，有一个即使已经很多年不见，也依旧刻骨铭心的——

恋人。

『我等待着与你再会的时刻。』

『那或许会是很多年后。又或者，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无所谓，我等着就是……说出去的话，我不会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