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玄德公于河北袁绍处日日思念两位兄弟,若是得知二公在古城,必会千万里也要来见。只不过,若到时候得知翼德将军莽撞下,伤了云长公,却不知将军于玄德公面前,又作何解释?”
张飞张口欲辩。
少年道:“桃园一拜,千古风流,翼德将军岂能不知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何况,放着甘糜二位夫人在此,将军何不迎而拜之,仔细询问?”
话音未落,西南方尘埃四起,有马蹄声如雷传来。隐隐见一面大旗,写着一个硕大的“曹”字。
一旁大旗还写着个“蔡”字。
张飞怒喝道:“岂不是与曹操合谋,来要赚我?”
“云长公不必着急,”那少年摆手拦住要去杀来将表达心意的关羽,笑道,“所料不错,必是汝南太守蔡阳。”
“他必是因关某于黄河渡口斩了他的外甥秦琪,特来寻仇!”关羽提刀道,“此既为公务,也是家仇,必杀之方可了结。”
“不忙,”那少年道,“据我所知,蔡阳是故陈留太守张邈部将,兴平二年(195年),曹贼屠雍丘,此人归顺曹贼并出大力,而后在夏侯惇身边,一路升至汝南太守。”
关羽点头肯定:“正是此人!”
“张邈乃兖州士人,于我等非同路人,死之不足为恤。然他麾下本有壮士,如今这些人,都在蔡阳手下。”
“公杀蔡阳不难,然公一人,何能挡住蔡阳麾下千溃散部曲?一旦有人逃回,夏侯惇报之于曹贼,一旦曹军打来,只怕玄德公南归,亦不可直见二公。”
“何况,方今天下,欲成大事,根本在于兵民。如今古城北乃是夏邑,南边是沛国、临睢,都是曹贼的地盘,招兵买马极难。蔡阳麾下,此来千人,岂不是好的兵员?若可以张邈之故事说服之,玄德公必得一支劲旅。”
“二公,那可是骑兵!”
这一番话说完,那少年目视张飞道:“将军若不信云长公,可于城头观战便是。然若不信云长公投靠曹贼,何不引一军绕到蔡阳之后,待云长公斩蔡阳首级,便收纳其麾下以为玄德公来日助力?”
张飞一时辗转千回,他本心不信关羽投降了曹操,如今这少年又一番话,他内心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他又不敢不全然信了,虽喝道:“俺岂能知道你不是曹操耳目?”
少年目眦欲裂,骂道:“曹贼,我不恨今日无法杀之,只恨未有千钧之力,来日寝之皮肉,啖其筋骨!”
他面目扭曲,双目喷出万般仇恨,将桃源兄弟也惊得面面相觑,关羽不由劝道:“我观小先生并非不豁达之人,少年人不可陷于仇恨,如此何异于圈地自禁?”
“云长公哪里知道,我本乃是雍州安定郡泾阳(甘肃平凉安国镇)乡野草民,因避董卓乱政之祸,辗转徐州。”
“然而,初平四年(193年),曹贼以为他父亲报仇名义破徐州陶谦,屠城,可怜故友新朋,尽皆丧于屠刀下。”
“我为徐州土人所救,随之定居下邳,不曾想到,建安三年(198年),曹贼再破徐州,杀吕布,纵兵屠戮,非吕布故属,必为曹贼麾下杀害。”
“我与曹贼,血海深仇!贼父为陶谦属下所害,于草民何干?他与吕布争雄,于草民何干?”
“每征服,必屠城,我不为故友新朋报仇,于禽兽何异?”
他每说一句便切齿痛恨得双目喷火。
关张闻之,均心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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