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朔到几个小时前。

行走在废土上，诺大的地域杂草丛生，不时有变异物种乱窜。

它们看见杜尧，全都带着警惕目光躲开老远，和战前的野生动物一样胆小无害。

“双头鸡、蛇、小野猪、老鼠……”

虽然物种变异了，但还是保留了部分战前模样，和描述的危险怪物一点都不搭边。

“滴滴——

检测到同频脉冲电波信号，

当前距离5.621公里……

5.620公里……”

“同频？”杜尧已经习惯了脑子里突然跳出的提示音，莫非这里也存在战遗迹，亦或是其它不为人知的隐秘？

“可以去看看——”他绝不会放弃任何有帮助的线索。

“这么大范围让我怎么找？”

“……”

“打开地图。”

“……”

“开视图、开扫描、启动雷达……”

“滴滴——”

“还真有……”

生物能源储备量：78.51/100

杜尧的脑子里显现出一幅不断扫描方位的电子雷达图。

他将生物能源用于刀刃，不启动较为剧烈的指令，比如内置动力骨骼加速和战斗《哨兵等；

仅使用辅助功能的话，所消耗的能源还在承受范围。

而此前，自己脑海里的邪恶声音没有再出现过，彷佛是幻听一般……

“先不管了。”

雷达上面有红绿两个点位，绿色表示的是自己，而红色应该就是目标了，它一直在某个特定范围不断移动。

“活体信号源？”

翻过小山丘后，杜尧的视线被大片灰白色雾气占据，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它像凝固的胶体，永远都不会消散，

地面在雾气笼罩下隐约浮现，里面是何种光景看不清楚；

它的范围极广，囊括前方所有区域，杜尧沿着外层走了百米，也看不见边际。

看来，就算不去寻找信号源，想继续向北走，也必须穿过这片诡异地带了。

待检查完身上的装备，杜尧毫不犹豫踏入其中，无论龙潭还是虎穴，都得闯一闯。

“当前距离3.054公里……”

距离越来越近，周围变得不可见；光线随时间推移暗澹下，身处其中就好像高度近视的人摘下眼镜片；

即便有做下每隔几米的标记，但来时的退路也已经找不到了，依仗电子雷达的定位，他也不慌。

雾气吞噬掉所有声音和景象，为了不被暗中潜在的危险盯上，杜尧没有点燃火把照明，而是开启了红外夜视眼，

虽说夜视功能在这种环境下没多大作用；但热成像可以发现远处的情况，只要有东西靠近就能立马察觉到。

目标源停下来不再移动，距离只剩下1.547公里。

“夜色将至。”

就在这时，眼前暗澹的红外辐射急剧升温，一道人形热源飞快袭来，杜尧面无惧意，快刀横置胸前。

不是不想制造枪械热武器，以水晶城现有的锻造条件，连无缝钢管都制作不出来，生命倒计时也不允许再他磨蹭了——

还有身上的合金臂刀等武器，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

但那道热源成像停在几米开外不断徘回，没有继续攻击的迹象。

听声辩位？

杜尧将一块石子踢到远处，怪物闻声扑去，在连续进行多次同样的行为后，它似乎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发出了刺耳尖叫，语种匹配已经自动生成。

“你是跑不掉的嘎嘎嘎——”

“还会说话？”怪物听到动静，转身向杜尧飞扑来。

“嘎嘎嘎抓到你了——”

“确实。”

“什么！”怪物哪里知道是杜尧故意出声诱它过去。

黑暗中，迅捷有力的脚掌直击怪物面门，在挨了一脚后，它发出惨叫，僵直倒在地上，

“我要吃了——”刚想起身，锋利的大刀抵住了它脖子。

“别乱动，否则脑袋就要掉了。”皮肉被寸寸切开痛楚让怪物停下挣扎。

夜视下，杜尧打量这只怪物，它有凌乱的头发，依稀能辨别出五官特征；

脸皮皱成一团，好像不可描述的菊花，皮肤裸露在外，冒出密密麻麻的脓包，杜尧想到先前的近距离踢击，不免有点恶心。

他还注意到怪物还穿着衣物，不会是由人变异来的吧？

“你是什么东西？”既然能说话，那就可以沟通。

“我是天国选民嘎嘎嘎！我要拿你的鲜血浸润牙床，黄色的脂肪和肥美器脏将填饱饥饿——”

“喔，这里是天国？”

“嗬！”怪物突然意识到，“你不属于雾庄！”

“回答我的问题。”

“不管从哪来，都要被吃嘎嘎嘎——”

“吃肉、吃肉！”

声音把浓雾中其余的菊花怪吸引过来，

“你逃不掉了！嘎——”

狠话未完，杜尧一刀了结它的性命。

四周涌出大量热源，菊花怪们形同失智的精神病患，用最有力、最刺耳、最疯狂的尖叫庆祝即将到来的盛宴——

“抱歉，我身上的肉有点少。”

杜尧将刀柄和手掌紧贴，再用布条死死缠绕住，这是他最熟悉的街斗打法；

攻守具备加之腰马合一，水晶城精心锻造的大刀划破空气，“唰唰”作响下，所到处菊花怪的脑袋被齐齐斩落，

咆孝声混合头颅砸地的交错声；血浆脓液和飞肢断臂在凛冽刀花下飞舞空中，这是暗夜中的单方面杀戮。

头颅咕噜滚落，伴随着还在动弹的无头尸体升起冲天血柱，附近再没有可疑热源，杜尧将脸上腥臭的血迹抹下去；

他没有借助太多外力，仅凭战斗意识和红外成像干掉了大批菊花怪，

谁知道这片灰雾里，是否其它更厉害的怪物存在，不能把全部底牌暴露出来。

“可惜没留活口……”

不过在连续的移动走位下，他距离信号源已经非常接近了。

“前方出现高强度扰乱磁场，是否开启磁导屏蔽——”

“开！”

前方出现了人工开垦的梯田，远处是错落有致的房屋，没有任何灯光传来；如果忽略暗中疯狂的嘶吼，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而信号正在快速接近，专属于菊花怪的热源紧随其后。

“神明快救救我啊——”

稚嫩的童声非常突兀，在呼救同时，杜尧听见了他无法抑制的气息，与菊花怪的疯狂颇为相似。

难道这些怪物真的是由人变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