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老骥新马

中渝区，云鬓馆。

两把发椅并排摆放，一老一少仰躺其中。

暖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投下，照亮两张新旧不同的脸。

“我是没想到，堂堂重庆府的锦衣卫户所居然就在这间剃头馆子里。”

燕八荒笑着反问道：“怎么，觉得掉价？”

“您老怕是忘了我以前可是浑水袍哥出身，连匪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刁民，还能有我嫌弃的东西？”

“其实对锦衣卫来说，这剃头和杀头大差不差，都算是一个行当。”

燕八荒笑道：“对行得端、坐得正的人，我们就帮别人剃头修面，给足面子。而对于那些不要面子的人，自然只能帮他们摘了脑袋，抹了这张面子。”

“所以重庆府的锦衣卫例来都开家剃头馆子当幌子。虽然不多，也算是有那么点寓意在里面。”

李钧扯着伤口上结痂的疤痕，好奇问道：“那要是真的有客上门怎么办？”

燕八荒手中转动着一把锋利剃刀，“如果来的是真客，那就用这个伺候。”

李钧咧了咧嘴，愤愤不平道：“这他娘不是玩赖吗?”

燕八荒见状也不再追问，“那就早点把事情办完回来报道。老夫这么大的年龄还帮你代管着一处，放眼整个帝国的锦衣卫户所，都他娘的是个笑话。”

“而且，虽然如今大部分的情报都通过黄粱梦境传递，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有些时候一条情报到了你手中的，已经不知道被掺杂了多少东西，真假早已经难以辨别。”

剃头馆子中只剩下燕八荒一人。

燕八荒面露感叹，“不过这些秃驴里确实有不少惊才绝艳的人物，就算不参与到黄粱梦境中，他们却另辟蹊径走出了一条以个体为核心的‘佛国’路子，用信徒的脑子堆砌因果算力。虽然手段是恶心了点，但效果却也不差，甚至在稳定性上还要更胜一筹。”

“有计划了？”

叮铃

门口的迎客铃突然响起，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当先走了进来。

燕八荒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他们。”

新的技术变革.

李钧突然心头浪潮翻涌，一时间陷入沉思。

“更严重的，是一条绝密情报明明已经被人查看过，你却根本无法察觉。”

“精神的潜力，不比肉体差。当亿万百姓都链接其中的时候，那里就是一个远比现实还要广袤深远的新世界，足够容纳一切幻想，甚至是时间，都会被放大拉长。”

李钧嘴唇翕动，正要开口，耳中似乎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当即眼眸中跳出一抹寒光。

燕八荒瞥了他一眼，“在没有黄粱之前，修道十年的道士可能还打不过练拳一年武夫，你们武道序列不也是在玩赖？”

李钧闻言悚然一惊，“照这么说，那如今的黄粱梦境岂不是就是一个巨大的道场，链接者都是道门砧板上的鱼肉？”

“既然开门做生意，那还怕有客上门？”

只听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店内的音响中立刻传出豪放壮阔的老生唱腔。

怎么随机播放出这么个曲子？

李钧将身体从发椅上拔出来，抬腿朝门外走去。

李钧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那把伞拿在了手中，推门走了出去。

“行了，你小子一看也是个拳头大于脑子的人，这些技术活跟你没什么关系。与其想这些，不如先说说现在打算怎么办？”

那恐怕未必.

燕八荒对李钧的自信不置可否，笑问道：“那两个秃驴怎么办？就这样僵持下去？”

“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他阖着眼眸躺在椅中，嘴角是忍不住的开怀笑意。

“这怎么会？”李钧惊异不解。

“那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