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是谁呀?”尔后,“卜算子”同志便四处张望着,用第一次是在日本留学时就已很流利的日语问侍应生:
“请问?盥洗室在哪里呀?”
侍应生一听,便赶紧引导着“卜算子”去了盥洗室;其实,“卜算子”同志这也是为了更多的熟悉和了解一下环境。
从盥洗室出来后,“卜算子”同志便吩咐“小厮”买单;而此时,“女冠子”同志也去了趟盥洗室;“女冠子”出来后,这一行三人便离开咖啡屋,叫了三辆东洋车回到了“帝国饭店”。
为了掩人耳目,加之形式需要,这一行三人开的是两个房间,一个是豪华小套间,一个是小单间。“夫妻”自然是住豪华小套间,“小厮”当然也就是享受小单间了。
回到房间后,“女冠子”同志立即说:
“刚才,在咖啡屋还真把我吓了...”
“嘘!”没等“女冠子”同志说完,“卜算子”同志便赶紧将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不要讲话;便立即对房间进行一遍仔细的检查,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就也说:
“因事发突然,刚开始警察一进来时,我也在心里‘噗通’了一下,但随即冷静地想了一下,也就没有了这种感觉了;因为,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逻辑嘛;你想啊,假如这警察是针对我们的,那他们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搞这么大的阵势吧?再说,我们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和把柄值得让他们这样啊!”
“女冠子”同志接着说:
“当然,我马上想了一下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厮”也跟着附和说:
“刚开始我也很紧张,但立马想了一下,也跟你们想的差不多!”
于是,“卜算子”同志立即表扬“小厮”说:
“很好!这说明我们的‘破阵子’同志已经很成熟了,你这次跟随出来执行这个任务,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今后不管做任何事情、在任何情形下,都要学会多动脑子;未来的时局发展,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凶险;所以,我们这代人要做好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国家危机的准备...”。
“女冠子”同志接着也打趣说:
“是啊!我们的小朱同志能不成熟吗?下个月他都要满二十四岁了,更何况人家还是复旦大(公)学的高材生呢!”。
“破阵子”的真实姓名叫朱逸民;在上面“女冠子”同志打趣的倏忽间,朱逸民同志的脸上略现红晕地说:
“什么高材生啊?云姐你又笑话我!”
朱逸民所叫的“云姐”也就是前面所称呼的“女冠子”真名叫张曼云,是一名毕业于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的中共高级特工。
张曼云看到朱逸民略现红晕后,不由呵呵一笑的说:
“小朱啊!云姐哪是笑话你呀,这是事实!你和两三个月前在德国受训回来时相比,真的是成熟了不少,现在,只是还缺乏一些历练和经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完全能独挡一面了!”
朱逸民听了张曼云的这番诚恳的实话后,不由有点“沾沾自喜”地说:
“谢谢云姐高看!以后还请云姐多多指教!那接下来,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呢?”朱逸民同志很慧黠地引开了话题。
这时,“卜算子”同志便开始吩咐下一步的行动了:
“是这样的,为了不引起注意,今天下午逸民同志就一个人继续到咖啡屋周围去观察、熟悉一下环境;我和曼云同志就到相关的地方观察和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顺便买一些行头以备不时之需;另外,还是那句话,遇事要多动动脑子!”
“是!”张曼云和朱逸民因职业习惯,很机械地齐声回答;只不过,因特工的本能,声音小了很多。
“卜算子”同志接着说:
“那好!如果没别的事,那咱们现在就到这饭店的餐厅吃饭去吧!”
在餐厅吃完午饭后,“卜算子”这一行三人又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
到下午两点钟的样子,朱逸民同志就一个人步行着去西门町咖啡屋附近的周围,观察和熟悉环境去了...
大约在同一时间,“卜算子”和张曼云俩同志也离开了帝国饭店,叫了辆东洋车,朝东京最有名的银座街“三越百货”而去;他们去三越百货的目的是为了买几套“和服”和“木屐”,以备不时之需。
而此时的朱逸民同志,正“无所事事”的样子,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地慢慢朝“西门町咖啡屋”走去;不一会,在朱逸民同志步行至一围墙路段时,有三个身穿和服、头绑着一红点白布条、脚下趿拉着木屐、手里拿着“东洋刀”的日本浪人,朝朱逸民“叽哩哇啦”地叫个不停;朱逸民因为听不懂日语,便没有理会他们;可是,这几个日本浪人以为朱逸民是故意不理他们,便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朱逸民同志本来是完全可以对付得了这几个日本浪人的,只是,因考虑到不能暴露其身份和身手,只得强忍着;所幸的是,这三个日本浪人动手不久便看到有几个日本警察朝这边走来,才赶紧住了手并若无其事地走了;于是,朱逸民也赶紧整了整衣服,也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这才又避免了一场警察的不必要麻烦。有了这个教训后,朱逸民同志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地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
其实,刚才那三个日本浪人因自己是外地人而以为朱逸民是本地人,在向朱逸民问路;也幸亏这几个日本浪人以为朱逸民是本地人,才没有下死手打他,这真是千幸中的万幸!
而此时的“卜算子”和张曼云俩同志,也已经到了“三越百货”;他们选好三件和服和三双木屐,付了款后,又在三越百货里面稍稍转了转,见没有什么需要的后,便又到外面逛了逛街;逛街时,他们看到一幢大楼的大门边挂着一块“大日本帝国满洲物资储备处”的牌匾,“卜算子”同志便又对张曼云感叹着说:
“你看,这小日本赤裸裸地对我中华民族的掠夺,已经猖狂到毫不掩饰的地步!我们责任重大啊!再说,你看看这‘大日本帝国’加之如‘大和民族’等等头衔,你不觉得可笑吗?它明明是一个小得可怜的岛国,却硬是要装上一个‘大’的头衔;其实,这个‘大’字恰恰暴露了他们虚弱、恐慌的内心世界,有野心称霸的小国基本全都是这样妄自尊大的!譬如:‘大英帝国’加之这个‘大日本帝国!’;真正的大国是不需要这么妄自尊‘大’的!”
张曼云同志听了后,不由得由衷佩服地说:
“嘿!还真是,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也真一针见血了啊!不过,你的这个观点,在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大国沙文主义’情结,从而瞧不起人家小国寡民啊?”
随后,“卜算子”和张曼云俩人谈笑风生地又逛了逛,感觉没什么意义后,便打车回到了帝国饭店。
在过不到一小时后,朱逸民同志也回来了;他把他的遭遇和观察环境的情况向“卜算子”同志和张曼云同志进行了详细的报告;张曼云和“卜算子”听了后,赶紧问:
“那你没有伤着哪里吧?”
朱逸民赶紧回答说:
“那倒没有!放心吧,凭那三个日本浪人想伤着我,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卜算子”同志接着说:
“没伤着就好!这件事,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说,也是一次历练,你不懂日语在这件事情上,也许是幸运的;你想,假如你懂日语,那么,今天你就肯定会回答那三个日本浪人的问话;而这样,一旦因为你的口音,暴露了你是一个中国人,那么,你今天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甚至会毁了我们整个的行动计划!这不是我要危言耸听!当然,你没说话、加上又没还手是很正确的!”
张曼云被“卜算子”同志这么一讲,恍然大悟地说:
“是啊!是啊!我一下子都没想到这一层,那真是千幸的万幸了!那这样,下一步我们又该做什么呢?”
“卜算子”同志听了就安排说:
“明天是这样的,你和逸民同志就带着我们带来的那本封面印有《夜上海》字样的画报,去咖啡屋守候那个发报人;不过,据我估计,那个人如果真是共产国际成员,也就是说他有特工经验的话,那他就很有可能不会直接在咖啡屋里跟我们接头;这样,这房间里就必须要有人留守,以备其它情形发生;那本画报,你们务必要把它摆放在让人容易看到‘夜上海’字样的位置,以便那个人能以此来分析和判断出你们的来路;再说,你们可能需要持续几天都要去那咖啡屋,为了方便和不使人疑惑,你们俩就以姐弟的模样去;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千万不可与人发生争执、暴露身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张曼云和朱逸民又齐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