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和外城一城之隔，天壤之别。内城不到十万人，外城八九十万人，这个冬天，外城至少要死几万人。”

顾慎行心头一片悲凉。

如果姚天龙有作为的话，发动官府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几万人降低至几百人。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就任由这几万人死亡。

或许在姚天龙看来，平民百姓不过是草芥，死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

若非他有金手指，或许自己也是这些平民百姓中的一员，在这寒冬中苦苦求生。

茫然的在这外城中走着，忽然看到一片被封锁的区域，里面曾经住了千人。

他依稀记得还住在外城的时候，这片区域据传有传染病，官府粗暴的将整片区域封锁，里面的人不准出来，自生自灭，敢擅自出来，斩立决！

在封锁的区域之外，洒了一片片石灰。

几条出入的路径有人把守。

遥望这片区域，顾慎行心渐渐沉到了谷底，如果说外城其他区域近乎死域，那么这片区域和死域没什么区别，一点点生气都没有。

“都死了吗？”

顾慎行牙齿咯咯作响，对姚天龙的恨意充斥心头。

“姚天龙！你该死啊！你真该死啊！”

我能做些什么吗？

顾慎行问自己。

好像能做的不多。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练筋境武人，比武道第三境的武人强的多，却无法改变青山县状况。

“我可以杀死姚天龙吗？”

顾慎行知道自己远比武道第三境的武人强，但具体多强，他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因为他没有一个对照的人物。

无法比较。

“卫央是练脏境武人，这么说的话，姚天龙至少是练脏境武人，也可能是真气境武人，我的箭，对他有威胁吗？”

顾慎行转头回家，他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立刻去刺杀姚天龙。

…………

夜幕中院子中，刀身怒啸，寒光交错，卷起积雪飞沙，声势骇人。

顾慎行整个身影几乎被刀光遮盖，若隐若现，常人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他的动作，任何积雪都无法靠近他身边一丈就被搅成齑粉。

随着顾慎行转腾挪移，院中的青砖被踩踏的粉碎，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蔓延开去，似乎有十只大象在院中奋力踩踏。

顾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默默看着的狂舞长刀，眼中透露出心疼之色。

下一刻，刀光一收，锋锐至极，如狂风暴雨般的刀光消失，顾慎行驻刀而立，胸膛急剧起伏。

“慎行……”

顾茵茵走过来，踮脚摸了摸顾慎行脑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姐说一说吗？”

顾慎行欲言又止，脸挤出一丝笑容：“姐，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睡一觉就好了。”

顾茵茵轻轻点头：“慎行，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姐都相信你做的是对的，遵从自己的内心就行了。”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听过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顾慎行眼眶一热，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他，不相信他，顾茵茵依然会站在他这一边，并且相信他。

“姐，谢谢你。”

“嗯，洗洗睡吧，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

“龙象无声且有声，声声说与内心听。神默默，气冥冥，龙象虽睡睡还醒。梦魂暗入阴阳窍，呼吸潜施造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