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单据重新收的起来，苏阳和门卫老伯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苏阳还把剩下的一包烟全都给了门卫老伯，以作感谢。

当然，这件事情，苏阳和门卫老伯两个人都会烂在肚子里。

一个是愤愤不平，一个是出于无奈，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况且说出来对两个人都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苏阳走过马路准备骑自行车离开，就看见马季走了进去。

马季应该是没有发现苏阳，神色匆匆，像是有什么事情。

经过门卫的时候，马季斜眼瞟了一眼门卫老伯，声音很重的说道：

“老朱，没什么事情发生吧，你这个门卫很重要，一天到晚的都得打起精神来，万一厂子里有什么损失的话，你可要负责！”

门卫老朱点了点头，脸上硬是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但是他的心里可是窝火的很，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个马主任可是出了名的会整人。

要是真的和他杠上了，说不定自己这个门卫的职位就到头了。

看着门卫老朱一脸谦卑的样子，马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说厂子里的效益不太好，但好歹也算是个国营服装厂，既然生产的衣服质量不太好，那机器就又可以申请更换一些了。

所以今天马季才到厂里来看一下，车间里有什么不太使用，耗损又快的机器，抓紧申请起来，这样的话，他就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每次来厂里，马季都会习惯性的到仓库门口看一看。

仓库就是他们三个姓马的亲戚一起掌管的，就算是副厂长冯东来也没有权利进去看！

而新来的厂长朱军对这些仓库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主要是抓生产，抓质量，抓营收。

眼下有的厂子里的厂长任命没多久就干出了一番业绩来，这些业绩就是以后上升的资本。

如果不干出什么事情来的话，做了几年的厂长，还是屁大点的声音都没有，也就没了上升的希望。

所以当马季和几个主任说换机器试试的时候，朱军马上批准，立马向上面打申请，最好能快一点，不能因为机器的事情耽误了衣服的生产和质量。

……

而另一边，苏阳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思考之前的机器去哪里了呢？

由于一些机制的原因，上级只会对有生产需要的厂子，及时为他们购买相应的生产机器。

而对于生产机器老旧破损之后的管理，却缺一块，这方面的监管是空白的，所以很多单位把破损的老旧机器就堆放在仓库里面，也没有人监管。

好一点的厂子可能会进行登记入册，但是一些管理不到位的厂子，甚至连登记都没有，叫上几个工人把淘汰的机器推在仓库里面就行了。

苏阳在厂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看过自己的服装厂机器换的比较勤，而且有时候让工人搬出去的机器几乎和新的一模一样。

而马季他们几人很有可能就是利用的这个漏洞进行谋私。

从仓库地面一些机器的印痕就可以推测，大量的机器可能已经被他们卖出去了。

当然如果这些都是旧机器的话，肯定不值几个钱，但是这些机器九成新以上，如果有好的渠道，必然可以大赚一笔。

毕竟，这可是无本的买卖！

以门卫老伯和马季之间的关系，马季出货的时候肯定会支开门卫老伯，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