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没听明白：

“王上您搞错了吧？”

厉闻笙的身体已经不再透明，他半蹲下来将手掌贴到地面，随着瞳孔微微发红，地面开始了轻微的抖动，许多细小的绿色沙砾被从泥土中震了出来，不断向着手掌的位置跳跃靠近。

最终，一捧绿色的土壤被厉闻笙抓了起来。手掌中，苍生的身体逐渐成型，它放出耀眼的绿色光芒，厉闻笙回答他：

“是的，我回来了。”

苍生在他的手掌上跳跃个不停，厉闻笙问：

“他还好吗？”

绿光大震，沈安在地下室一边写日记一边擦拭莫邪小秋千的投影打在半空，厉闻笙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久。

他瘦了，脸颊的肉少了些，气色也没有自己走前那么好了，是米森做的饭菜不可口么。

他的头发长长了些，学着自己的样子扎了个低马尾，认真做事情的模样好看极了。

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得写着什么，每写几行就抬头笑一下，再写几个字又开始揉眼睛了。

厉闻笙忍住没有对他说话，他在心里说：“再等等，我很快就回来了。”

莫邪激动得给厉闻笙比划着：

“沈老板也想我呢！我的小秋千被擦得真亮啊！”

厉闻笙将苍生戴在耳下，给自己散落的头发扎了个低马尾，对莫邪说：

“我没有搞错，我也是刚刚知道，一直以来在你体内的人之魂竟然也是属于沈安的，能生魂的便是他的魂魄。”

莫邪歪头：“我体内的人魂...是沈老板在上一世跳下天井时候分裂出来的吗？”

厉闻笙点头：“他的魂魄分离出了两丝，掌管前世记忆的那一丝到了白可遇身体里，具有生魂力的这一丝在人间游荡数年后撞到了正在低空飞行的你的身上，并造成了那场车祸。”

莫邪若有所思得点点头：“所以...”

“所以你的魂魄在进入天井后被打碎，属于沈安的魂魄却因为过于细小而逃过一难，茫然之下回到了他身上。”

“沈安在濒死之际跳下天井，在亲吻了你的额头后，那丝习惯了你身体的游魂又钻回了你的额头，于是你重新有了生魂力。”

莫邪：“所以我先生出了自己的魂...又帮着王上您生了新魂...”

“不好！”莫邪突然惊叫起来，紧接着两行泪便喷涌而出。

“那莫羽没有生魂力！他要怎么活过来？！”

厉闻笙听他断断续续讲完了两人是如何跨越黑海来救自己的，讲到莫羽对他说“忘了我吧！”的时候，厉闻笙总算弄明白了，莫羽一直知道能生魂的是莫邪而不是自己。

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要为了守护莫邪和他想守护的人而付出生命，便独自保守了这个秘密。

他做到了。

厉闻笙明白，自己能够这么快醒来，所有人的努力都是环环相扣的，莫羽是大功臣，他不应该死在黑海里不得超生。

可是想要灭掉黑海，就必须要打败天帝，或叫他收手。

莫邪站起身来擦干眼泪，他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悲伤，对厉闻笙说：

“我跟您去，是不是天帝败了，莫羽就能回来？”

厉闻笙点点头：

“但是你要先回去帮我办另一件事情。”

...

...

沈安写了一下午的日记，写累了，也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