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听到郑晖这话心里一哆嗦转身就往后面看去，还好罗校长没跟过来，不过，门外似乎有个人影啊···

“秦远！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郑晖对着人影喊着。

“郑老师是你吗？”回答的是个孩子糯糯的声音，孩子也向着校办印刷厂的光亮处走了过来。

那是个，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个很普通的孩子，长相普通、身高普通、留着普通的寸头，皮肤是暗黄色的看着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走过来的步子很慢显得唯唯诺诺的。曹阳倒是觉得这个形象跟学生时代的郑晖很像。

“咋你还没回家？”听着声音罗校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这秦远明显是害怕罗校长挪着步子往郑晖的身边靠过去。

三个人送着孩子到了校门口，秦远执意不让我们再送说自己的家很近，五分钟就能走到，打开学校的铁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很难听，门卫终于被吵醒了从板床上坐起来，看见校长也在门口赶紧准备换上保安制服可被罗校长挥手阻止了。

送走孩子，罗校长领着两个人先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泡了三杯茶，然后罗校长脱掉白衬衫仔细的挂在自己办公室的一个简易衣架上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这说是罗校长的办公室其实也是跟老师的办公室一样都独立在学校教学楼的外面。

罗校长指着教学楼说着：“那楼上也有我一间办公室，我觉得楼上的条件好些，就把学校留给我的办公室腾出来跟旁边的办公室打通了做一个图书室，我们这破地方比不得市里的学校，曹记者见笑啊！”

往常听到这话曹阳都觉得对方在强装清廉，可看着罗校长曹阳的心里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三个人回到了校办印刷厂说是整理其实也就是把杂物间的东西都给搬出来，虽说东西挺多但除了床也没啥大件，三个人忙活个十几分钟就搬了个差不多。

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一个手风琴、两个盆、两个木凳、十几本书还有不少的老照片。曹阳和郑晖帮着罗校长把书桌给搬回了他的办公室，脸盆木凳啥的也都收拾了过去，唯独这木床罗校长想了半天不知道放在哪只能讪讪的说丢了可惜，明天喊人来看看给卖掉吧。

回到办公室里曹阳和郑晖强装正经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天边喝罗校长给泡的廉价茶，罗校长则从抽屉里拿出眼镜戴上仔细的看着那些老照片脸上不时的抽一下，但一句话都不说。

曹阳视线瞎溜达在罗校长办公桌的玻璃下面看到了一张电话纸，这一眼不要紧曹阳立刻回想起了下午在那间恐怖房间看到的东西。他拿出手机翻到下午拍的照片仔细的对着每个电话都一样。

不同的是罗校长的这张电话纸上每个电话前面都有单位的名称。

那是一张红星纺织厂电话表格！

“罗校长，您这怎么还有红星纺织厂的电话表啊？”

“嗯？哦，这电话表啊，我们这学校不是叫做子弟学校嘛，最初就是解决当时红星纺织厂职工孩子的上学问题，这学校里的孩子基本父母都在厂里上班，谁家孩子摔着了，谁家孩子感冒了，打电话给厂里就能把他父母叫来，现在你也看到了厂子倒闭了，这人也就越来越少了，我们学校每年招生都招不满。”

曹阳抬着头表现的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咱们学校以前很辉煌吧！”

“那可不，真不开玩笑啊，以前的时候我们学校一放学孩子涌到校门口你感觉那铁门都能被挤坏喽！”罗校长放下照片看着曹阳似乎眼里有光。

“那时候学生多老师少，我刚分配到学校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用，冬天的时候学校水房冻坏了，夏天的时候下暴雨校门给淹了，那都是我们那群老师修，现在走的走，退休的退休，就还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说着说着罗校长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那晚曹阳和郑晖跟罗校长聊到了半夜，罗校长还邀请他们明天去他家吃饭。连续两天没睡好觉，曹阳此时的眼皮不住的打架，罗校长也是有眼色的人，赶紧从教职工宿舍张罗了两张床让两人休息。

郑晖躺在床上嘴还是不闲着好像这间屋子给了他安全感，他说起来今天的那个孩子，秦远。

刚来这个学校一个多月左右这个14岁的孩子被郑晖逮到在学校后面的河堤上抽烟。郑晖运用自己草草看了三天的教师思想工作总结，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末了郑晖问秦远，你为什么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