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升腾在一小片空间里，从那些长着圆腿方腿的银器具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变化着各种各样的形状，迷离出明灭不定的幻象，一个少年，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梦境中。

画像中的邓布利多观察着少年，明亮的蓝眼睛清澈又犀利，仿佛可以透过半月形眼镜直视所有人的内心，看到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罪恶和欲望。

“时间……不够了……”邓布利多发出了感叹。

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出来，一种史无前例的危机正在快速逼近，以超越了所有的速度威胁着霍格沃茨乃至于整个世界，大敌将至，可是邓布利多甚至不知道大敌是谁。

隐藏在暗影里的敌人，邓布利多看不清他们的庐山真面目，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因为一切脱离了控制。

不可否认，邓布利多有些过于焦虑了，这实在是时日无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核和评价，他只能选择最有希望的那个人，无论将来他走到什么地步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邓布利多必须将精力放在当下，这是重中之重。

艾伦的天赋很高，高到连邓布利多也啧啧称奇，这就够了，非常好，或许他就是那一线生机，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是的，可以说是远远不够。

邓布利多小心翼翼地估计着，他还需要教授更多的东西，把那些老一辈的经验和理论全部一股脑地灌输到艾伦的大脑中，让他在分割成一段一段的时间里学会并且运用那些知识。

这很好，而且艾伦学的比他预计地还要快，快到不可思议，但是邓布利多仍然担忧，他虽然夸下海口，说自己的记忆灌输完善至极，但是凡事皆有例外。

邓布利多最害怕的，便是艾伦自己，如果他的记忆出了不可逆转的问题，那么届时又该如何解决呢？不同人，不同年纪，不同流派的记忆充盈在少年的脑子里，终有一个极限，现在的问题就是，极限在哪儿？

邓布利多自己没有遇到那个极限，这也是为什么他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艾伦呢？当他获得的记忆越来越多，他还能维持良好的心态，还能是原来的艾伦吗？

邓布利多感到惭愧，他看到，艾伦的额头上流下汗水，单薄的衬衫湿答答的贴在身上，面部扭曲，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嘴角带着微笑，沉浸知识的海洋让他痛并快乐。

邓布利多可以敏锐地感知到，艾伦体内的魔力多地骇人听闻，这很不同寻常，在邓布利多的回忆中，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魔力澎湃的小巫师，即便是当年的他也达不到。

“或许……他可以做到……一年的时间……让他看看……”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终于，随着一声如同从梦魇中惊醒般的低沉呼吸传来，艾伦抖动着身躯脱离了幻境，他喘着粗气，精疲力尽地靠在墙壁上，眼神有些溃散。

“教授，我利用变形术同时与埃默瑞·斯威奇和麦格校长战斗，足足斗了一个小时！”艾伦虚弱地说道，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他疲于应对。

“不错，看来你的收获相当的多。”邓布利多夸赞道。

“但是，教授，您的人体变形术我还是没有掌握太多。”艾伦皱眉说道。

“慢慢来，我的孩子。”邓布利多出声安慰着。

艾伦没有再说话，他闭着眼睛静静体会着刚才的心得，他的大脑中充满了高深变形术的知识，其中的绝大部分只有毕业年级才有资格接触。

艾伦感受种种奇妙的变形术心得，手心全是汗，尽管身体疲倦地要命，但是精神却奇异地亢奋，平时那些困住他的难题都迎刃而解，艾伦想都不用想，马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等艾伦睁开眼睛时，那种深刻的疲倦才滚滚涌向自己的心头，他累地抬不起头。

“教授，这就是记忆灌输的后遗症吗？您不是说……”艾伦勉强开口问道。

“是的，记忆灌输确实会带来一些小毛病，但是艾伦，你有些不一样，你不单单是经历了记忆，你还能具象化出那些记忆的主人，这将会给你带来我没办法预料的结果。”邓布利多严峻地说道：

“而且恐怕这还是最容易对付的后遗症，越到后面，越要承担更多的风险。”

艾伦笑了笑：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教授，感觉还挺舒服的，嗯……”

艾伦试图抬起胳膊证明自己尚有力气，可是无力感让他只是身子颤了颤，胳膊还是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艾伦无奈地喘气，他能够感知出来，至少要半小时他才能恢复正常，而且一天之内都会很疲倦，短时间内有些嗜睡。

“教授，如果我要下定决心做某些事，那我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要我还能呼吸，就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艾伦说道。

“今天的变形术学习到此为止了。”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