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很痛，可她脑子却很清醒。

就是因为太清醒，所以她感受到那快要把她撕裂成碎片的疼痛感在刀割她的身体，她痛到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上面压着浑身冒黑气的肖盛。

本来空间就不算大的机舱，此时此刻更显得压抑无比，每个人的呼吸都能清晰听见，在肖盛吼出那段话时，在场的人除了苏燕静，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该死的！在天上转悠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到地方！”

肖盛突然怒吼，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连上面覆盖的血丝都看得清楚，他放开苏燕静，转身坐到别的地方，神色间有一丝狼狈。

处于暴怒边缘的肖盛是谁也不敢去招惹的，舒悦和辰阳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转头去看椅子上的苏燕静。

也怪苏燕静倒霉，惹上了肖盛这个疯子。

“你还好吗？”舒悦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燕静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而是把脸转向另外一边，她需要独自去消化很多东西，全都是血淋漓的事实。

她现在还能自由呼吸，还没有在得知真相那一刻即刻死去，已经是足够坚强了，苏燕静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该是什么表情。

悲痛狼狈，还是难过到泪流满脸？

不知道了。

她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就想一直这样维持着，维持已经麻木的神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短暂的活着。

不至于会被痛苦折磨死。

一直到飞机降落，苏燕静的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辰阳和舒悦以为她是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刺激，也对，换了谁也受不了的，除非那个人不正常。

谁知道到了地面，原本都被认定为昏厥过去的苏燕静，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就自己下了飞机。

“她没事吧？”舒悦觉得现在的苏燕静有点不太正常，很怕她下一秒就会当场疯掉，舒悦感觉自己六叔简直是恶魔的化身。

辰阳不好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因为当初对苏燕静造下的套有他一半功劳，但他发誓当时真的不知道苏燕静喜欢肖盛，也不知道两人会发展到这一步……

“走吧，让他们当事人自己说。”辰阳拉着想要多管闲事的舒悦闪到安全区域，把时间留给苏燕静和肖盛。

肖盛现在都懒得伪装了，嘴里叼着一根烟，帅痞帅痞的吞云吐雾，语气是惯有的漫不经心。

“有什么要求就趁现在提，要钱还是要什么，说吧，我都答应你。”

仿佛是被人当场浇了一桶冷水，苏燕静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冷到嘴唇都在颤抖，她咬唇，甚至都没有力气抬头去看肖盛。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来。

“不用了，谢谢……肖总的厚爱。”

好半天，苏燕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什么都不会要，但也不会什么都扛下来，所以她还是说道：“不过还是请肖总还我一个清白。”

“嗯？”肖盛挑眉。

苏燕静艰难的吞咽口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资料泄密的事情你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这里我就不解释了，带来的后果不该我承担，既然肖总已经利用完我了，那就请……肖总也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苏燕静都很佩服自己现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她其实最应该做的就是上去给肖盛来一巴掌，骂对方卑劣肮脏。

可是，苏燕静无法这样做。

是她先喜欢上肖盛的，即使肖盛后来利用了自己，她也无法恨起来，因为这是她咎由自取。

苏燕静恨的是肖盛居然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去伤害她的家人，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昧着自己良心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