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日九象——麦野(1 / 1)行舟散文集首页

冬天的田野,是一幅黄与白的画卷。未融化干净的雪和裸露出的土地错落地混杂在一起。麦苗也在这时一个个经不住冬日的等待探出清嫩的苗头。冷冽焦躁的微风,肆意的吹打着麦苗,麦苗却不惊不忧,在冷风中舒展,反而有一种十分享受的姿态。

北方的麦地里会为分割麦田而拢出一条条田埂,长长的田埂虽不高,却一眼望不到尽头。有蚂蚁会在泥土附近活跃。看来,这矮矮的人轻轻一步就能漫过去的田埂,对蚂蚁来说如同天堑,同时也是蚂蚁们的一道保护墙。春夏会浇灌小麦,这时的麦地就如同沼泽。清澈的水流会在田埂的两侧游过,滋润这些麦田。而蚂蚁们就倒霉了,寸步难行的蚂蚁就会涌上田埂,就像是一个个在岸边看着大江大河奔流的人一样,人类看大河有多震撼,蚂蚁看麦地的水流就有多恐惧。

对比城市的拥挤,冬天的田野就有多么的广阔。大地是一副铺展开的画卷,任何事物都能在画上留下自己的身影和痕迹,勾勒或添加新东西。可以修改不完美的地方,更可以锦上添花,留下一份意味浓浓的美。更不用拘束,因为大地是个很包容的东道主。

相比之下,与大地对户的邻居——天空,就显得单调的多。只有蓝与白的充斥,原来天空是个极简主义者。不论人类如何言语,天空不会在意,它的高度足以让任何生物仰望。天空映在田边的池塘,就是天连着水,水接着天。不同的是,水中的天空可不会单调。微风吹起,仿佛天空也有了皱纹,也不在那般高冷的静止不动。水岸两旁是垂叶抚云的兰草,每一片枝叶都温柔地深入水中,像是在抚去水的愁纹。而调皮的金鱼则用嘴咬住兰草的草尖,往水中拖扯。怎么咬也咬不断,就变成了一个被喊回家却没玩尽兴的孩子。

我想这田地间的麦野也是乡下孩子们的乡愁,他们现在不论是身处何方,是在高楼大厦的大都市也好。在恬静,慢生活的小城市也罢。如果童年的时间线重合,麦野的田间地头,应该满是他们儿时天真烂漫的影子。

夕阳照在田野上,不论是什么东西,影子都被拉的老长。曾经也有这么一群孩子站在田间地头上嬉戏打闹,影子也是如此伸向远方。我想,他们一生的道路都已经存在于那个如梦幻泡影般的影子了。那是童年的遗憾,也是每个人抛却天真,成长为人的起点。或是会感叹,时间怎么会过得如此之快;或是悲伤,这这宽广的大千世界,怎么容不下我的一个童年?或许是孩子们跑的太快,忘记了时间。只记得抵抗风雨,不畏艰难的向前,只是为了实现童年时在田间地头的幻想。

人有梦想不是好事吗?

当然。你只要肯放弃一些东西去换那个价值不等的东西。

或许一个人从疾驰的人生路上停下,回头才发现自己跑了那么远,那么久。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东西,跑掉了跟不上的朋友,也跑掉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