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浮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道：“这轻功路子可真邪门儿，他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

“世间一切，不过是福祸相依。有时候，真的很想感叹命运弄人。”

“是吗？我曾经听人说，天命无常但人可以出其不意。”

“是世事无常吧？”

“嗯……好像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星沉迟疑了一下，问道，“不过皇上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曾经听阿凌说的。这句话也是他转述沈野将军的。”顾宸钧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自言自语。

星浮见他盯着沈越凌看得失神的样子，知道自己该退下了，于是找借口说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像洛蝉衣一样可以逃开守卫眼睛的存在，急忙退了出去。

顾宸钧盯着许久未曾相见，却在梦里不知拥抱了好几回的人儿，伸出手指细细轻轻地描摹着他的轮廓。

这些日子，他瘦了好多，本来红润的脸庞也苍白了几分。

眉头始终紧缩着，像是在梦里也遇到什么难题。

这张脸上未曾变过的好像就只剩下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耳廓，让顾宸钧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

时间在顾宸钧深情的眼眸中飞快流逝，果不其然，两个时辰之后沈越凌终于动了动。他像是美梦初醒一般，嘴角悠扬。

“小宸……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做。”沈越凌呢喃着。

顾宸钧欣喜若狂，急忙握紧他的手：“我在，我在这里。”

沈越凌愣了神儿，竖起耳朵辨识了一下这声音，若不是顾宸钧还能有谁？沈越凌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警惕道：“是你派洛蝉衣过来的？”

顾宸钧大失所望地呆滞着，久久不肯收回悬在半空的那只手。

“不是的，我不知道他会去给你下药，他瞒着我……”

沈越凌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他不是一直都是你的部下吗？唯圣命是从，你又怎会不知道，皇上？”

沈越凌加重了末尾二字。

再也没有叫过小宸。

皇上两个字就像棒槌一样狠狠敲打在顾宸钧的心上。

顾宸钧看看着眼神甚无光彩，又防备心深重的沈越凌，忍不住朝他咆哮道：“沈越凌！你到底在不满意我什么？”

沈越凌也不肯相让，也大声吼叫道：“你说我不满意什么？你们明明知道这世上我只有一个亲人，现在我却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我的家也没了，你却还来问我？”

顾宸钧不忍心再看他受伤要哭的表情，别过头不再说话。

可是，洛蝉衣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有时候知道真相不一定会带来伤害，附赠的，可能还有解救。”又反复在顾宸钧心头浮现。

“只有这一件？”

沈越凌愣了愣，不知何言以对。似乎只有这一件了吧。

“你是否还记得，那年我被宫人教唆做出的荒唐事？”

沈越凌不答话，他当然记得，就算忘了那年喝过的酒，醉春楼软香似玉的姑娘，他也会记得自己的第一次爱慕，在对方的眼里是何其地不值分文。

“不记得了。”沈越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顾宸钧无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