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垣喝了几杯烈酒,微醺的状态让他的眼神迷离。他感觉自己坐在荷塘边的长椅上,四周弥漫着柳树的清香和月光下粉嫩的荷花。他看到一个身影从云雾中走来的女人,白色棒球帽像是她头顶的一双耳朵,像极了毛茸茸的小兔子。他眯着眼睛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她穿着淡蓝色外套、黑色皮裤,涂着淡蓝的口红、美甲。还有俏皮的脏脏辫躲在她身后,露出尖尖跟他打招呼。那是年少的他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那女人妖娆的身姿走向他并坐在他的身旁,“帅哥,喝一杯吗?”
第一次跟朋友来酒吧,那位带杨垣来的兄弟去了一趟厕所,脑袋有点晕。他朦胧的眼神盯着那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淡淡的嘴唇让他神魂颠倒。“不了,有点晕了。”
“林可欣,也可以叫我,欣欣。”他沉迷于她浅浅的笑容,她伸出一根手指钩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轻轻的凑近他的耳朵。“仔细看看我的脸,好吗?”
他的呼吸有点重,脑子跟晕了,脸颊泛红,心跳加快,感觉自己被什么迷住了。他有一种朦胧似有似无的感觉。从她的眼眸看见浩瀚宇宙,沉迷于她的容颜,“你好美啊!”
她微微翘起淡蓝的嘴唇,勾起一抹浅笑,像是绽放的碎冰蓝。但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充满了光,像是星辰,又像烟火,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炙热,仿佛陷入了有魔力的眼眸。他对这种感觉有点上瘾,“如果梦醒了,还能见到你吗?”随后觉得尖尖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
“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那么好看,我才不舍得让你走丢呢!”她站起身来,牵起他的手,把他拉进她的怀抱。“以前亲过吗?”
他在不停摇头的同时,忽然嗅到淡淡的玫瑰,那是属于她的体香。他的身体感觉轻飘飘...仿佛没了知觉,像是沉睡。再次醒来的时候,杨垣看见林可欣瘦小的身体缩在他的臂弯,她的手指正在调皮玩弄他高挺的鼻梁。
再次眨眼,周围的场景变了。杨垣站在法院被告的位置,母亲在下面捂嘴痛哭,父亲面无表情十分冷漠。他看向视频里的她与他,再看向她充满厌恶的眼神,但似乎有另一种隐秘的神情。这天,母亲花费巨额把他从布里斯班的法庭保释出来了。他站在法院门口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但她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这是杨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为他付出了真心,就可以得到她的全部。可她是否对他动过心,还是他的幻想?他不清楚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明白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再难听一点,他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可是她为什么要利用他的感情呢?
***
夜深人静,废弃的教堂,乌云遮住了月亮,黄笠忠(大黄)的周围有一圈白色蜡烛,它们在随风摇拽摆弄着妖娆的身姿。教堂外,忽然下起了暴雨,一滴一滴强有力的水珠,干涩的土地瞬间变成泥潭。忽然教堂的楼顶传出一声巨响,随着一阵大风吹灭了大黄周围的火光。
此时天空中劈下一道闪电,他随着亮光走进暴雨,在森林的深处,有一个破旧无人修缮的坟墓。大黄的腿不受控制走向那个坟墓,顶上写着一行字:To我最爱的女人。但却看不清亲属是谁...他的身后有一位红裙子的女人。他转身拔腿就跑回教堂,这才发现蜡烛重新的亮了。只不过烛光从橙黄变成了碧绿。他透着琥珀般的烛光,隐约看见女人的装扮——乌黑的头发,血红的眼眸,尖尖的红指甲,苍白的皮肤。但却看不清长相。她的头发有点凌乱,十分瘆人可怕的样子。
下一秒,废弃的红衣女人不见了。教堂外的雷声更加响亮,大黄抱紧身体缩进楼梯下的隔间,碧绿的烛光开始冒烟,像是在写字。他努力的阅读烟雾里的字迹:我知道你是谁,你记得我了,但我将会一生都追随于你,每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都会出来找你,等我...
他躲在暗处,仿佛看见一个女人被穿着黑雨衣的男人推下教堂顶楼。他跑进雨里查看她的伤情,但却发现她穿着红裙子。她的嘴巴流出鲜艳的血液,但很快就被雨水冲没了。血液和泥潭混为一体。她带着泥垢的右手触碰他的脸蛋。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哭了,好像这个女人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眼泪跟雨水融为一体,它们打湿他的衣衫。
“你是谁?”他在深夜呼喊,声音越来越沙哑。可她却没了动静。他把她抱在怀里,就在一瞬间,忽然看清她的脸。“苏闪闪?”
他扔掉怀抱里的女人,双手抱着脑袋开始发疯,因为不清楚苏闪闪的脸是出于他的幻觉,还是一场模糊的预知梦?满脸都是女人的血迹,雨滴像是刀刃一把一把扎在他的身上,但内心比身体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还不知道痛苦的来源。他就是想哭,没有理由的痛苦,像是最亲的人离奇死亡。
这是大黄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在梦境把女鬼的脸看成苏闪闪。所以她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翻遍她所有的衣衫,但连一张有用的线索也没有。他失望的一屁股扎进泥潭,直丢丢盯着眼前的尸体,很想很想...看出一点端倪。那就是一个无脸的女人,虽然死了,但时不时变成苏闪闪的模样。
***
杨垣和大黄同时听见隔壁的嘶吼,大黄拉开被窝钻进去了,厚厚的沉重的被褥盖过脑袋,从里面传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呢喃,“女鬼啊女鬼...有女鬼,救...救命,别过来啊啊啊...”
其实软糖睁开眼睛看见于霖,却不知道章瑛琬(小章鱼)就在她的下铺。她带着朦胧与迷糊喊了一嗓子,结果整个小木屋的人都惊醒了。于霖不慌不忙的解释,“笠忠哥,小周,他俩的房门贴了便利签说是已满了。”
小章鱼继续说道,“我打开阴差阳错检查你的房间,霖打不开对面的房门。”
“打不开?”软糖似懂非懂,因为昨晚跟他说了晚安看见他进对面,因为不清楚为什么说打不开房门?难道说要赔钱?难道是反锁?她爬下床去敲神秘的门,感觉那里有刷牙的声音,随后传出戴维斯的声音带着牙刷摩擦牙齿的声音。
“昨夜那个洗澡的时候,杨以为坏了就试图踹开房门,我只是反锁了。结果我擦干穿衣之后,这门真的被他踹坏了。”软糖在门外发呆,戴维斯补充道,“没事儿,我到外面,你帮我把客厅的玻璃门打开,行吗?”
戴维斯不清楚外面是谁,只是听见轻声的嗯,像是女生的声音。他又说道,“谢了。”但软糖已经去开客厅的门了。
另一个房间,杨垣从梦中醒来了。原来是一场梦。林可欣早就从他的生活销声匿迹,难道昨天跟戴维斯提及她,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前她的脸,总是不清晰,这次做梦怎么回事?他带着朦胧的睡意用力踹开被子,这一系列动作惊醒了旁边的大黄。
兄弟俩同时喊道,“苏——”“林——”还默契的同时从床上坐起来了。但大黄砰的一声又躺下了。
此时,杨垣在房间揭开大黄的被子。“刚才喊苏什么?”他还是对前女友的名字有些敏感,大黄不慌不忙的揉了揉眼睛,还是有点困,他坐起来了,看了一眼杨垣。杨垣傻笑着挠头,“请问苏是谁?不应该是周吗?你个花心大萝卜,感觉得到了就不珍惜。”
然后...精神恍惚,像是被什么邪魔吸了精气神,无神的念叨,“怎么可能是她的脸?”他的双手摇晃着杨垣的肩膀,“你前女友是不是什么妖怪转世?”大黄回过神之后,反问道,“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做噩梦了?”
“没,你呢?”杨垣继续刨根问底,大黄脸上有一丝痛苦。他看着兄弟的眼睛...我梦见了苏闪闪...他是想这么回答,但犹豫了。杨垣看着眼前呆呆的男人,一头雾水的问道,“还真是叫的苏闪闪啊?”
但杨垣是真的坚信自己听见了前女友的名字,“不是吧?兄弟!”便高声呼喊。大黄捂住他的嘴巴,然而杨垣用手把他的手扒开一个缝隙。“你有女朋友?还惦记我的前女友?”
此时,大黄被杨垣说的有点脸红。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他的声音很是心虚。
“难道你又梦见女鬼了?”杨垣忽然想起上次大黄在他门外哭喊,那是还没跟苏闪闪分手,他还在跟方爱同居。
这回大黄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别废话,刚被红衣女鬼吓醒了。”他强制让自己平复心情,沉默半天,然后叹了一口气。“是的。”他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又梦见她了。”
杨垣看见他的眼眶有点红、有点湿润。虽然心底担心大黄的状态,但嘴不饶人的吐槽,“那个女鬼为什么总是吸你的精气?”杨垣使劲打他的胸脯,“你礼貌吗?竟然说我前女友是女鬼?”杨垣边说便翻身挠大黄的痒痒肉,“你又没我帅,是不?”
大黄边挣扎便笑着求饶,委屈巴巴低头认错,“哥哥,哥哥,别闹了,我错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有点霸道总裁硬上小娇妻的既视感。杨垣看他的眼泪快流出来了,不再逗他。
杨垣再次开口安慰道,“我梦见长发且性感的女人,你梦见我的前女友?这就很离谱,好不好?”但大黄不知道从哪开始跟杨垣解释红风衣女鬼的存在,因为他害怕杨垣觉得自己...哦不,自己也觉得自己生病了。他们冲出房间。
周芸汐(奶昔)听见他们的嬉戏打开房门,也听见他叫杨垣的那一声哥哥。“你俩干嘛呢?”
奶昔站在门口,她的脸色有点难看,她的语气充满怀疑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女鬼?什么哥哥?还有你们在做什么?”音量大到大黄害怕的躲在杨垣的身后,俩人目瞪口呆的看向奶昔吃惊的面孔。
“没什么?我就是梦见女鬼了。”大黄求助的眼神看向杨垣,“他在哄我...”奶昔看见大黄委屈的来回挫着双手。
忽然江诗音(芋泥)出现在奶昔身后,“哎哟喂,那女鬼美吗?”
奶昔受到惊吓,并向前用双手抱住大黄的身体,她扑进他的怀抱。“好啦,我懂你噩梦的感受了。”她扭头看向杨垣。“也谢谢你保护我男朋友!”
杨垣看着奶昔真挚的眼神,赶紧解释道,“对,我们在开玩笑,真的没什么...”虽然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芋泥从大黄怀里拽过奶昔的胳膊,她把奶昔搂进自己的怀抱。“你俩的CP有点好嗑啊?”
“你别瞎说,我和大黄,只是朋友...”肉眼可见,大黄的耳根有点红。
芋泥继续调戏道,“噢?是吗?你俩光着上身睡了一晚上吗?”
这次杨垣和大黄都脸红了。大黄连忙解释,“不不不,没有的事,我们只是...”但似乎越描越黑,越描越像是他俩有点什么事情。
奶昔疯癫的笑出声,“笑死,你个臭丫头,别再逗他们啦!”
“俩男的睡在一起没什么的...”杨垣倔强的再次强调了一遍,显然他跟大黄都松了一口气。这时,软糖挽着小章鱼的胳膊飘过他们。众人被香气扑鼻的早餐吸引了。至于昨晚形似苏闪闪的女鬼暂且抛到脑后。
戴维斯看着手机上的路程,“抱歉,老于。你安排的薰衣草庄园,可能没时间去了。”其实这是小章鱼想去的地方,眼泪汪汪看向戴维斯,但他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见楚楚可怜的‘林妹妹’。这一幕,只被软糖扑捉到了。
“你好软啊!”软糖轻轻掐了小章鱼的脸颊,“楚楚动人的林妹妹,我是愿意娶你的宝玉。”眼神凶狠的看向于霖,“他是那个娶了宝钗姐姐的坏宝玉!”
“你过了,你入戏太深——”于霖用筷子使劲敲软糖的手指,非常不留情,肉眼可见变得红润了。小章鱼抓过软糖的手,嘴巴上去轻轻的吹。
他们大包小包的回到面包车,路过设菲尔德壁画小镇,戴维斯下车去咖啡厅买了八杯咖啡。从这里可以看见摇篮山的全景,整个街道都是艺术氛围的壁画。
“老爸跟我有一样的经历...”大黄把手机贴在杨垣面前,“怎么可能?”
杨垣还没看完聊天记录,黄鸿稀的微信视频就进来了。
“在塔州玩的怎么样?”大黄用手机录着车里的朋友。
“叔叔好!”奶昔、杨垣、芋泥、软糖、小章鱼和于霖一个接一个打招呼。戴维斯从倒后镜稍微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里的叔叔,他冷漠的说道,“您好!”
“别忘去Ross Female Factory看望我奶奶曾经呆过的地方,那是她童年的居所。”初遇众人目瞪口呆的看向大黄,他们没想到太奶奶,竟然是英国囚犯...“芸汐,你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
黄鸿稀从五岁那年开始讲他跟幽灵女孩Kiki的故事,他说他一直知道她是一个越南女孩。因为每次出场都有一首越南童谣...
找到一个好朋友
Tìm m?t ng??i b?n t?t
敬个礼握握手
Nói xin chào và b?t tay
笑嘻嘻点点头
M?m c??i và g?t??u
你是我的好朋友
B?n là b?n t?t c?a t?i——中越版《找朋友》
刚开始不理解童谣的意思,但后来通过自学越南语。虽然慢慢理解歌谣的意思,但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之中,再也没来找过他。然后就认识了李妙玉(Di?u Ng?c Ly)
***
塔斯马尼亚东北地区有一小镇 Weldbh,它位于锡石矿山的山脚。当地的欧洲人口,只有中国人口的百分之十。
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三日,Kiki出生于锡山关帝庙,脖颈带着‘玉’字的项链,头顶披着血红斗篷,如白雪般的皮肤。第一次睁开眼看见有个穿棉袄的小动物蹲在草丛。西北风吹到脸上,凉飕飕的触感;乌云密布,看不清小动物的样貌。今天比往常格外的热闹,Kiki慢慢靠近那只小动物,从后面抓住他的一撮短发。
“啊,你是谁?”从小动物的声音,Kiki把他当成稀奇物种,便上前拉着他的小手。
Kiki看向胖墩墩、圆滚滚的家伙。他在看自己的红斗篷,她自来熟地散发身上的魅力,“怎么?喜欢我的黑头发吗?”然后食指转着右侧一撮发丝,从嘴里传出魔性的笑声,很快就消失了。
小男孩听见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快来找我吧!”伸手勾起他的下巴,随着风消失在暴风雨。
这是塔州广东人祭拜关帝的日子,他们为了祈求今年风调雨顺、收获满满。关帝庙进进出出的香客,黄鸿稀闻声抬头,但却没看见任何的人影。
“可是...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黄鸿稀懵懵的眼神盯着Kiki消失的地方,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有个女人抱起他的身体。
黑女人说着磕巴的中文,“淋的这么湿,感冒怎么办?”
黄鸿稀回过神就拍掉她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别碰我!”
是啊,他小时候是如此的叛逆。因为同学都认为老妈是他家的仆人。所以黄鸿稀从来不解释,只是叫同学们误会,更不想跟老娘一起在公开场合说话。虽然他的行为被老爸批评。
黄鸿稀推开老娘之后,双腿带着他找到奶奶。刚受过惊吓,双手紧紧抱住奶奶的腰,趴在她的怀里低声哭泣。奶奶带着笑容用手轻轻抚过他的脑袋,软软的声音说着流利的英文,“Why are you so wet? Why are y? Where is your mama? Did you hide from her again?”虽然奶奶没看见他眼睛看见的世界,但字字句句说出他的委屈、他的行为。
这年他五岁。
再次遇见Kiki,也就是十年后了。这些年,一直在梦里看见她,早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经历过的回忆。
那年(1983),黄鸿稀在塔州Weldbh高中读书,也就是隐藏在锡石矿山的山脚下的小镇。他们家搬出破旧的矿工宿舍,住进了自己盖的深宅大院。这个小镇因为它的锡石资源找来了五湖四海的矿工,他们都希望拿到一笔巨资。如今随着锡石的减少,大多数的矿工陆续专业,但作为锡矿的管理者——黄家依旧从事于相关的锡石产业。
黄家在小镇上非常有钱,刚搬进的新家,尤为显赫。那是一栋两层的深宅大院,门前的花园大到离谱,种满了各色花草,中央有一颗百年且繁茂的古树。外墙用的是上好的红砖,专门请最好的木工打造的雕花木门。
他们一家五口,祖孙三代,映入眼眸的是大厅,宽敞且奢华,正是摆放在中间的一张胡桃木圆桌,桌上镶嵌着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石头装饰。墙上挂满了中国书法、水墨画,以及书架上的古籍、文献。更惊艳的是地板,竟然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如同照镜子。
塔州深褐色的胡桃木,给人一种秋天坐在胡桃树下品茶的景象。还有散发出一股浓郁黑皮诺酒的墙壁,因为地下正在酿酒。每次搬新家都会用黄家的手艺酿酒,这是他们家保平安的习俗。再走进里屋,那有胡桃木沙发环绕的巨大壁炉。沙发有着弯曲的扶手、圆润的沙发腿、深邃的靠背,顶上放着具有粤绣的靠垫。
整个空间透着中西合璧的色彩。这时,桌上摆满了中式佳肴。虽然院子里的单间厨房有点简陋,但也算是一应俱全。最后上到二楼,这里有四五个卧室。
Weldbh高中的外墙也是红砖,因为黄家投入了一笔不小的资金。白色的门窗略显陈旧,可能是一种设计,但却透着家的温馨。只有一个露天的草坪作为操场,以及几个房间作为教室。虽然建筑简陋,但周围的环境透着书香气息——葱葱郁郁的树林。学生们学习的书本都来自中国和英国。
这所学校的学生反有着独特的文化背景:白人学生占比60%,土著学生占比20%,中国学生占比20%——大多是早期华人矿工的后代。
Kiki的出现既神秘又让他感到陶醉,时不时带着一点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青春永驻的童颜让他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迷恋。这种爱情的萌芽搅得他夜夜无眠,逐渐他发现自己无法触摸Kiki,却又无法掩盖内心的渴望。他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
黄鸿稀在机缘巧合发现Kiki喜欢唱的童谣,他为了听懂歌词,开始学习越南语。每学一个单词,他就感觉离她更进一步。如同探险的脚印,一步一步靠近丝毫不了解的宝藏。他坚信掌握越南语就是打开通向这扇神秘的宝箱。但真的这样吗?
终于熟练掌握越南语,那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很多人都在为他庆生,可他却闷闷不乐,很想早点睡觉,很想跟Kiki分享他的成就。但他没说出口的分享,因为Kiki跟他讲了一个诡异的的故事。但却没告知他们不会再见面了。这天之后,每当深夜,他都渴望见到心爱的女孩,但入梦也见不到了。因此养成酗酒的习惯,他想让酒精麻痹内心的痛苦。
1986年9月29日,那个年代,甚至延续到现代,白人喜欢下班去酒吧畅饮一杯。黄家的男人忙于矿业,女人也不甘寂寞。俩人把一个小木屋改造成酒吧,位于锡山脚下被古树环绕。最终成为了镇民一天辛劳之后的天堂,双份收入让小家庭变得格外富裕。
虽然内部的装修粗糙不堪,但胡桃木的家具带来了豪华感。那个年代没有几家能拥有胡桃木,然而历史感来自墙上的矿工照片。她们会在客人的面前酿酒、调酒,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空间,它们被吸入鼻腔带走不好的情绪。尤其是黑皮诺,最为治愈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