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枯黄的叶子上，将天井盖得严严实实，再没有一丝阳光能穿越。

书架几个灯泡亮着昏黄灯光，仿佛将英伦风的图书馆拉回了19、20世纪，LED灯发明前，大家都喜爱用黄炽灯，开心不用担心火烛翻倒引起火灾，能安心的坐在壁炉前烤着火。

路明非看着有些怀念，曾经他家和叔叔一家回过一次老家，那是一个贫穷的乡下，破旧的老房子里，高高挂着一个黄炽灯，一条线作为开关，妈妈抱起他去抓着打开，路鸣泽看到了也争着要拉，婶婶一把将路鸣泽举起。

黄色的灯光明灭不断，却像是最有味道，最温暖的光，一路照进大人心里，将那些让人不舍的记忆蒙上柔和光亮。

昂热将瓷骨杯推到路明非面前，这位骚包的老人才笑道：“恭喜你，你成功通过了今天的各项课程，每一项都是毋庸置疑的A，你成功证明了S级实至名归。”

路明非礼貌地端起杯子，清新茶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他忍不住喝了一口，清淡甘甜之中泛着丝丝苦涩，许久之后，唇齿之间依旧留香。

昂热笑道：“上好的龙井，怎么样？”

“不知道。”路明非老实地摇头，“但是挺好喝的。”

“那就好。”昂热将一叠成绩单推给路明非，“好好享受假期吧。”

“谢谢校长。”路明非拿着成绩单很开心，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一下，还是道：“校长，我想问一下，我爸妈现在在哪？我能去找他们吗？”

校长闻言抬头，认真看着这个男孩，椅背上是他的黑色羽绒服，而他此刻正穿着一件有些大的黄色毛衣，内里衣服的领子乱乱地探出来，像是刚睡醒一般东倒西歪的头发，白皙脸庞依旧稚气未脱，这是一个男孩，一个稚嫩的大男孩。

也是他们最强的武器。

昂热沉思，他想，为了屠龙不择手段是绝对不会错的，可现在面前的是个孩子，是个学生，他则是一名校长，一名老师，一名教育家。

他自认为是一名不错的教育家。

所以他善意提醒道：“你的权限并不比我低，是有资格知道这个事的，但你确定要知道吗？”

路明非更加纠结：“是那种机密到世界级的任务？知道了就必须脱离生活，做出选择的那种？”

“差不多。”昂热点头“你父母负责的确实是世界级任务，甚至可以说，你父母现在就是一个独立于秘党的势力领袖。”

“牛批，没想到我还是个太子爷，那我这太子爷未免太过于寒酸。”路明非挠挠头。

“你还想知道吗？”昂热认真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摇头道：“暂时没兴趣了，反正都这么多年过来了，不急了。”

昂热放松下来，他给路明非续满茶水，伸手拿下眼镜擦着镜片，突然问道：“你对父母的记忆不多，对吗？”

“不多，他们虽然是在我12岁离开的，但前12年里，他们经常出差，真正陪着我的时间很少。”回忆像是装上了发条，控制不住地浮现在路明非脑海，他看着杯里一片碎叶漂浮，回忆道：“那时候他们在地质研究所工作，经常出差，每次出差都很久，就算不出差，也经常加班，我总是自己在家里，吃着百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