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不养呀？你都说我是块肥地，我又不是养不活。

啧，我才二十，还没到结婚年纪。

切，糊弄鬼呢你，而且我又没想结婚的咯！

哟，还是个新时代独立女性呢你？

你就告诉我乐意不乐意吧？

看上我了？

嗯。

那就结婚。

不结。

怕我嫌弃你？

知道你还问？

啧，你这个新时代独立女性还挺传统呢？

你别告诉我你心里就真的一点疙瘩都没有？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

那他妈谁说得准，你要给老子戴个帽子，老子能不膈应么？

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行，记得你说的话，过完年跟我走。

好，先过年。

嗯。

这就过年，相互道喜，李虎没在家待，带上陆小鸥外边转了转，你要问怎么转的，那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搭台唱了半天二人转。

农村人，没那许多讲究，打野战是常有的事，不过这玩意嘛，你就是城里边人，那也想着被天席地地找找刺激，都一个样。

下晚了回家，吃饭睡觉，睁开眼就是年初二，一家人整整齐齐出发去外公家，给他过寿。

外公是老革命，出身新四军，身子骨挺硬朗，这都七十了，还能一个人打理十多亩的水田。

来不少人，李虎他外公兄弟五六个，他妈姊妹五个，再加上外公续弦老太的子女，笼统大几十人是有的，只能在大场上扎棚子。

二三四要连吹三天，初五阳大哥结婚，反正行程安排挺满，大嫂也来了，很漂亮，无锡人，警官学院毕业，阳大哥是李虎大舅家的孩，等他们结婚，就一块到无锡发展。

没办法，女方出身好，资源更多，你不要，不是傻么？

就是李虎的一个同学，小正，也是谈了个无锡媳妇，结了婚也是到无锡发展，包括大侠，老婆苏州的，都是一步翻身。

就是我们俗称的凤凰男。

还有李虎前小姨夫，今天也来了，啧，脸皮挺厚，李虎她小姨当然也来了，带着他现小姨夫。

不过李虎看他们两个，好像连襟一样地相互笑着点头招呼，处挺好，就没多打听。

虽然他这个前小姨夫吧，不是个东西，趁李虎小姨孕期，跑上海跟个上海富婆勾搭在一块。

你说人家富婆也不是吃素的，能给你白吃白玩？就闹到老家了，小姨受不了，就离婚。

孤身挺长时间，跟李虎现在这个小姨夫搭上火，也没几年时间。

到地方，男的打牌，女的忙，小的一边看着，等到了饭点，先磕头，李虎磕了，他磕了，别的直系的孙子们就不得不磕。

当然李虎磕头，不是因为他是个守旧派，也不是他对他外公的感情就深沉到什么地步了，他只是感激，外公救过他两条命。

磕了头，领了红包，把寿星请出来，那就开吃、开喝，李虎没往大人那桌凑，主要他不想给他老子挡酒。

嗯，更主要是想听他跟一帮妇女聊骚，不露骨，但很有味。

不过李虎很快就没滋味了，啧，他亲生老子不知怎么跑来了，还穿着他给买的那身新衣服，是李虎他妈那天上街给他的。

李虎还笑他两个小姨夫搞连襟呢？结果就笑到自己头上了，妈的！

我要喝酒，一醉方休！

当然男人嘛，就一张嘴，醉是不可能醉的，吃完饭还得回去呢？这么多人，外公家也塞不下。

不过李虎想得再好，那也没用，你中午不醉，那晚上必须得醉。

李虎没回得去家，下午缓了一会，给他亲生老子劝着回了李氏。

说起来，李虎的这个李，的确是大家族出身，当年老太爷为了躲避动乱，逃难于此，落地生根，开枝散叶。

到李虎他爷，终于风气渐开，买了几条船下水，天南海北地跑船。

就是可惜，李虎他爷走太早了，他走没半年，李虎他奶变卖了吃饭的家伙，甚至自己亲闺女都卖掉了，怀里揣着十几二十万，回老家觅了个身强力壮的姘头，一边放些印子钱。

反正这老娘们挺滋润，但这会也不行了，你问为什么，那就是钱收不回来，再何况，八九十年代的十多万，跟这会儿那又是两码事了。

你问为什么收不回来，那纯粹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她的钱一分没落在子女身上，哪个子女愿意替她出头？

所以李虎他奶把他喊进她那间独立于田野间的小屋的时候，李虎没拒绝，他倒不是原谅老太婆了，而是没必要，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尤其是这种情况，李虎二十啷当，他奶行将就木，她虐待过你，你要么把她害了，出口恶气，要么就把她当个屁，反正千万不能挂在心上，不然时间一久，人就歪了。

两个人搁屋里聊挺久，要说李虎他这个奶奶吧，当年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美人配财主，自古如此。

所以再怎么讲，这老太婆也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李虎的这身皮囊，有过半都是随了她。

看过族谱，李虎就出来，她奶跟着，这会已吃过饭，他们一块去上坟，给李虎他爷，还有他小叔。

李虎站着，他奶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