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没有立刻进入梦耶德所说的地方之中，而是抬手触碰了一下天穹。

触及后有一种明显的实质感，但他没能发觉是什么材质的，或许这种材质就叫做“天空”也说不定。

黑曜再度环视了一圈，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喃喃自语着，说着前世一个古老的宇宙观。

“天圆地方……”

他头顶的天穹，就好若是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世界扣在其中。

而下方，则是海洋与孤岛。

是的，黑曜诞生的那片大陆，是整个世界仅有的陆地；而海洋，则是大陆的许多倍，多到这片大陆应该被称作孤岛。

但这些其实和“天圆地方”的宇宙观相似，黑曜只是惊讶于其真的存在。

最重要的，却并不在此。

黑曜向着边界望去，顺着天穹，或跟着洋流。

他的目光穿透了一个个杂乱分布的小位面，抵达了生命界的边界。

在那里，天穹和海洋相接，随后一同向下延展，消失在了黑曜视野之中。

而在它们交接处，透过那条缝隙再向世界之外望去，黑曜看到了龙的部分身体。

“那是龙裔们……”

梦耶德发觉黑曜在看外面后，有些低沉地说着。

在她沉睡之前，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不少龙裔，梦耶德很是喜欢他们。

他们也许桀骜、也许易怒、也许贪婪……这对龙裔来说，其实都是正常的性格，但终究是会对其他种族造成伤害的。

不过这些龙裔很听梦耶德的话，凡是梦耶德禁止的，他们都不会再做了。

所以，龙裔和其他种族的摩擦，其实比想象中要少得多得多。

而这一切，在她醒来之后，就全部消失了。

粗略来讲的话，梦耶德其实就是黑曜唤醒的，也就是不久之前。

这个时候，龙裔早已死绝了。

这其中，除了正常的死亡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去往了世界之外。

“龙裔……”

黑曜扫过世界的边界，透过缝隙瞥见了一具具悬浮在外的龙尸。

很快，黑曜就发现了一个细节。

他没有看见一具尸体是倒下的，这些龙尸全部对外保持着战斗姿态。

“梦耶德，龙裔是去世界之外做什么的？”

这一次，梦耶德不再像之前那样很快就回应了。

反倒是在沉默许久之后，渐渐出现了哭声。

黑曜变成了和梦耶德差不多的大小，找到了正在擦眼泪的她。

而梦耶德也在发现他后，尽力控制着自己，回答了黑曜的问题。

哪怕依旧带着哭腔。

“不知道……我不知道！于他们从来不让我出去，也基本不告诉我太多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出去的龙裔们，也从来不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一边擦着泪，一边哽咽着说话。

梦耶德从来都是听从的那个，无论是她作为妹妹的时候，还是她作为姐姐的时候，所有龙都会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

而结果就是，她是现存最古老的龙没错，但却是最为空白的一只。

黑曜上前安抚着梦耶德，没有打断她发泄情绪，只是静静陪着她。

不过，他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了缝隙之外。

他不断扫视过所有缝隙，在所有天穹与海洋的间隙中，他渐渐拼凑出了世界之外的景象。

“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了……”

“所有边界之外，应该都有龙尸镇守。”

但再多的，他就无法只通过缝隙获取了。

他不知道龙尸在同什么战斗，又为什么战斗。

他试图在脑海中翻阅世界全书，但上面只记载着龙裔集体迁移的事件，而这个事件，是突然发生的。

随后，他尝试着将龙尸的事情，往黑塔卡泽身上靠过去。

在发现两者之间可能拥有联系后，他不由得在心中对黑塔卡泽破口大骂起来。

他尚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已经可以想象出这份责任的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