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预料的那样，戚南朝平白承受那些旁观者打量的目光。班上不少看不惯她的人更也是直接开口：“戚南朝，你家烧烤好吃吗？”

戚南朝望向和她不远不近的江煜，她朝她笑笑。

“戚南朝，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呗。”不知道是谁开的口，莫名起了哄，这会正在下课时间，戚南朝决定不去理睬，准备出教室。

…迎面撞上俞明。

起哄声没有停，俞明也听见了，疑惑：“什么叫尝尝你的手艺？他们在说什么？”戚南朝很快应下“没事。”

“什么没事，你和我说说呗。”俞明不明，继续追问。

“我说没事。”戚南朝在自己没有察觉的片刻加重了语气，忽如其来的语气转变让俞明愣了愣，他实在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很明显，他莫名其妙把戚南朝惹火了。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问了两句话。

戚南朝觉得心里很闷，自顾自往厕所走，冷水覆上脸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对俞明语气不好，并且已经抛下他一段距离了。

她盯向镜子中的自己，她不爱扎头发，学校倒也没有很严苛的规则，她一头长发，搭落在肩和背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柔顺，一双杏眼，却已经久久没有高光。她眉眼很好看，温柔像是山河，但是她不喜笑，久之也就死气沉沉，这张脸没有任何生机，优越的五官也无法弥补她丧气的内里。

俞明在走廊等她。她甩甩水，走到他身旁，努力用好的语气说“没事了。”

这是俞明和戚南朝的默契，“没事了”是戚南朝的道歉，而“那就好”是俞明的回应——“那就好”。

上课预备铃响起，俞明在自己班前和戚南朝挥挥手：“晚上一起吃饭。”

出乎意料的回应——“好。”

俞明听见自己漏跳的两节心跳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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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想靠近戚南朝？

在某个百无聊赖的夜晚，俞明有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他与戚南朝在幼时相识，他记得那会他和朋友分享父母给他新买的游戏机，他们一起在小公园里玩，便撞见了戚南朝——她在喂鸟。

“鸟不会啄你吗？”俞明忍不住问。

“不会，小鸟都是很善良的，它们只是害怕我们。”戚南朝认真回答。她摆摆脑袋，两只小辫子一甩一甩，吸引了俞明一行人的目光——“可以玩你的小辫子吗？”

……戚南朝撇撇嘴：“才不要！这是我妈妈给我编的。”

后来再遇见戚南朝，是在一年后的夏天，夜晚满是蝉鸣，俞明溜出来捉小昆虫，便在湖边见到了戚南朝。“喂！是你诶，小辫子！”俞明的笑容很灿烂，和她打招呼，戚南朝没有回应他。“怎么不说话啊？”俞明自顾自说着，靠近戚南朝时，才发现她眼角透亮的泪珠。

他手足无措，他一个大大咧咧的男生，完全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小女生。他甚至连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他呆呆站着，又觉得应该为她做点什么，突然想到之前遇见她时她在喂鸟，便试着提及：“小辫子，你可以让那只麻雀下来吗。”

……说完这话他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他在说什么？！他这是把她当能驯服鸟的女巫吗。

在他慌乱的思考这些的时候，戚南朝突然哭腔：“没有人给我织小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