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的指路在一栋四层楼的自建房结束。

“我和妈妈住在最顶楼的房间，上面还有一个大露台呢！”

光头司机停好车，也跟在他们后面上楼，快两米的大块头，放出去很能唬人，当然，只要他不提什么唇语的话。

穿过狭窄昏暗的楼道，一位围着围裙的女人正在露台上做饭，眼角至下颚处都是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妈妈！”小月亮撒开被白云牵着的手，乳燕投林般扑进女人的怀抱，“妈妈，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女人蹲下身摸了摸小月亮乱糟糟的头发，在看到她脸上摔伤的痕迹时脸黑了下来，双手颤抖地抚上小月亮的脸颊，“那个浑蛋，他打你了？”

“哎呀，这是小月亮刚刚不小心摔的，已经不疼啦！多亏这几个哥哥姐姐把我送回来！”

女人这才关注到他们，笑着把他们请到自家客厅里坐，“麻烦你们了，我正好要做饭，一起吃点吧，都是粗茶淡饭，不要嫌弃。”

琼桂注意到客厅摆放的教科书，明显不是小月亮这个年纪会学到的，女人的言谈举止也和这个小镇格格不入，是个文化人。

“小月亮妈妈，你是教师吗？我看这里有很多个年级的教材。”琼桂和祝顾深对视一眼，他们正好找的，就是教师。

女人一愣，随即将摊在一处的教材整理收了起来，“以前是。”温婉的声音尽是遗憾。

小月亮在露台帮她打下手，个子不够高就端了个小板凳，听到他们的话立马下来。

“妈妈以前可厉害啦！不管多不听话的学生，妈妈都能把他教好！我以后也要和妈妈一样做教书育人的好老师！”

：呜呜呜，小月亮，我真的，哭死！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小孩？

：小月亮妈妈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是被家暴吧！一定要帮帮她们啊！

：白云一听小月亮妈妈是老师，就立刻把背挺直了，好怂好真实的条件反射啊！

琼桂拉着祝顾深一起帮忙，至于白云……他也就会烤个红薯，做菜什么的真的指望不上，倒不是不会，是做得难吃，偏偏他本人还不觉得难吃！

等菜上桌，踢踏踢踏有人踩着楼梯往上爬。

小月亮妈妈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浑身颤抖，嘴角更是抖得说不出话。

她只能就这样看着他们，眼中满是祈求，将小月亮推给他们，指了指身后的杂物间，示意他们带着小月亮躲进去。

琼桂不想躲起来，但和女人四目相对，里面的恳求让她改了主意，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话，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谁也没办法拉着她逃离。

杂物间，一门之隔，小月亮好似已经习惯了，径直走向杂物间里摆着的小床，悄眯眯道：“大人的事情，我们小孩子不能掺和的，不然会变成大笨蛋，以后就做不成老师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母亲善意的谎言。

“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低微的哀嚎，但女人忍住了没有出声，双眼紧紧闭着，只有想着小月亮才能熬过这一切。

“靠，真是家暴！祝哥，你放手！我要出去邦邦给他两拳！”琼桂低着声说道。

祝顾深没有撒手，甚至握得更紧，琼桂这体格出去了铁定要吃亏！“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你忍一忍！”

琼桂瞥向光头司机，司机蠢蠢欲动，但瞥到祝哥不同意的神色，又灰溜溜坐下，打工人的命，从来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啊！上吧，妹子，替他也去揍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