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了，小五和张怀远的打闹早就停了下来，长途的旅行让这两个年幼的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意之中，两人靠在一起睡着了。

等到月亮升起之时马车终于停了，于光烨从前方策马而回，敲了敲他们车窗。

“公子，我们到了，村子就在前方，杨老已经过来接应了。”

他提高声音又喊道：“小五！出来帮忙！”

“噢，这就来！”

睡梦中的小五应了一声，把张怀远推到了一旁。

“起来了，还睡！”

小五对着司空月点头歉意，掀开帷布下了车，对着于光烨一拱手。

“大人，有何吩咐。”

“杨老已经在前方等着了，你去和他交接，顺便再让他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把司空公子安顿下来，再安排些饭食，赶了这么久的路他们也该累了。”

“是。”

等于光烨安排好后，车队也重新动了起来，新地方的一切都让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张怀远感到好奇，外面已经升起了大雾，他挑开车窗打量着与从小长大的迎潮村完全不同的景色。

通过车队点起的火把能看出这是一座偏于一隅的山间小城，与迎潮村不同的是，整座城被浓厚的雾气所笼罩，城内黑黝黝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大开的城门没有士兵把守，仿佛是通往深渊的入口。

一股恶寒从张怀远的心里生出，浑身的寒毛随着鸡皮疙瘩顿时立了起来，他打了个冷颤。

张怀远有点发憷，拉了拉司空月的衣袖。

“师傅。”

司空月看着眼前的城门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的看着那片浓厚的雾气，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车队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一盏昏暗的灯笼引起了司空月的注意，打着灯笼的人是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人，老人和手中的灯笼一样，看上去已经是风中残烛的年纪，稀疏的头顶，花白凌乱的胡须，干枯而瘦小的躯体，眯着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年事已高。

小五赶忙走上前，俯下身子对着老人说了些什么，老人听了不停地点着头，一副完全明白的模样，老人嘴巴微张，说了句极为轻的话，司空月所在的马车快要在车队的末尾了，听不清老人说了什么，看模样只是一个单词，极为简单的单词，只有面前的小五才能听到的单词。

“啥？”

小五的声音立马大了起来，大到连末尾的司空月都能听到。

“我是说，杨老我们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还需要安排一些吃的，有客人来了！”

杨老连连点头，枯瘦的身子都要点折了。

“谁要来了？”

“客人！有客人来了，是于大人的客人！”

杨老提起灯笼在小五的身后照了照，没有看到任何人，他说：“有客人来了？客人在哪呢？我们这里好多年都没有外人来了，你带我去看看。”

小五回头看了眼于光烨，得到他的应允后，叹了口气搀扶着杨老来到了司空月所在的车厢，杨老看着车厢里的两人嘴上都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