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俱全，下辈子不成仙了。”

江年双唇颤抖，口中喃喃，低头看着怀中那四本黑皮经书，眸光复杂。

这就是你替我选择的路？

不成仙，便成魔！

沉思许久，江年竭力稳定住情绪，望向白袍地灵开口问道：“老头，这些书上的字你认识吗？”

说着，他将其中一本丢了过去。

白袍地灵一个闪身躲开天上飞来的书册，下巴高扬故作高深的咳了声，哼哼道：“老朽活了近千年，还能有什么东西是我认不得的？”

言罢，他飘到经书旁边，只是刚一看到书名，脸上那嚣张的表情便立刻凝固，眼底深处随之闪过一抹慌乱。

“咳！”白袍地灵握拳掩住口鼻，又装模作样的咳了声掩饰尴尬，然后用手中拐棍翻开书页，这下他彻底傻眼了，呆愣在那久久没有动作。

数息后，白袍地灵缓过神来，梗着脖子道：“这，这是哪里的鸟语！老朽活了这么久，精通十数个国家的官话方言，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书写的字符！”

江年眼瞅着白袍地灵装逼失败，不禁露出鄙夷的目光，他将手中经书通通甩了过去，开口说道：“帮我个忙，把它们都给埋了吧。”

白袍地灵搓了搓手，谄媚一笑道：“得嘞，这种脏活老朽最在行了！”

却见他拐棍一挥，便在不远处的土地上变出了一个深坑，又一挥，一道流云卷起所有经书，将他们通通埋在了深坑之内。

“好手段！”江年拍手称赞，指了指白袍地灵身后那块刻着字的石碑，“用你这块石头压着如何？”

“这，不太好吧？”白袍地灵模样不愿，“那可是老朽的神龛，也是老朽唯一的法器，不能离身的啊！”

“我方才看你挪动它都很是艰难，又如何随身携带？不如先放在这里帮我镇个邪，待到以后我给你换个更好的。”

“嘿嘿，那便最好不过了！”

看到白袍地灵话音一落就立刻乐乐呵呵的跑去挪动石碑，江年撇了撇嘴，果真是应了那句人老成精。

压好石碑，白袍地灵人模人样的抹了把额头汗水，长吁一口气，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说道：“大圣爷，方才有件事老朽忘了与您说了。”

江年神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模样看起来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出似的。

白袍地灵讪讪一笑，飘到江年身边，一路在身上摸索，到最后终于从屁股后面掏出一个东西，抬手朝着江年递去。

“这件物什，是半年前您寄放在老朽这的，让老朽于今日交还于您。”

江年朝着白袍地灵抬起的手中看去，瞧见了一块圆形的玉石，更准确一点来说，这是一块整体为圆的珏，其一体双生，抱阴而负阳，构成了一个太极图的造型。

江年心中悸动，伸手拿起此珏，刚一入手，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就从体内生出。

就像是有一道丝线，两头分别连着他和这块玉珏，丝线不断收紧，只要他不心生排斥，玉珏便会在某时某刻融入到他的身体当中！

把玉珏放在眼前，江年发现此珏正面左边是一条盘龙，黑鳞素睛；右边是一条飞雀，白羽玄喙；上下翻面，左边变成了一个黑壳卧龟，口衔白蛇；右边变成了一个白躯俯虎，面瞪铜睛。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此等形态颇有道韵，不似凡物。

江年嘴角噙笑，把这玉珏暂先收入口袋后又摇了摇头，若方才自己不舍去那四本邪经，恐怕便得不到这块玉珏了。

白袍地灵看到江年脸上的笑容，满脸狐疑道：“大圣爷，您这是猜到了？”

江年收起笑容，神情惆怅道：“这是我给自己留下的退路。”

“您果然猜到了！”白袍地灵缩了缩脖子，“这块玉佩乃是您当年亲自炼制的法宝，名为‘四象珏’，当初的您说如果现在的您选择修魔通，那便让老朽把此物赠给这府上那位当掌柜的小丫头。”

“哦？”江年摩挲着下巴，低头再度陷入沉思，看来这块四象珏并非只有自己能用，若是修魔通——可那些魔通自己还需要再修炼吗？

他回想起脑海当中那些与邪经上所写的一模一样的奇怪文字，逐渐陷入迷茫。

“有意思！”江年面色冷厉，“在你的棋盘当中，连我都是棋子吗？”

“咦？”白袍地灵拿起拐棍蹭了蹭脑袋，头上顶着的萝卜叶摇摇晃晃，他满脸疑惑的说道，“大圣爷您傻啦，以前的您和现在的您，那不都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