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沉重的喘息预示着两人内心的不安。

“对不起。”

雨水把小彼得斯的头发完全打湿，一缕一缕的垂下来遮到了鼻梁，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王弗生沉默了片刻，还是回答道。

“没事。先去前方的小镇吧，既然是恐惧的具象化，那有些东西是避不开的。”

小彼得斯嗯了一下。

王弗生搀扶着他匀速走着，风也渐渐大了些，吹在湿透了的衣服上格外冰凉。

两侧枯焦发黑的树枝缓慢的来回摇晃，像一个个被火烤焦了的尸体似的，朝这两个外来者打招呼。

这一走就是好几分钟，两人和小镇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拉近，而两边的树枝这时也摇晃的愈发厉害。

王弗生的眉头紧锁，虽然在哪里都差不多，但这种无力的被动感使他非常难受。而且这里的树木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远离它们总归是没错。

想到这，他将空余的左手于空中虚握，一股股漆黑的元阴真火凭空冒出，覆盖在身前的石板路上向前延伸，直通前面的小镇。

不管是什么因素影响了他们，烧光就好了。

王弗生的脸色白了几分，搀扶着小彼得斯加快脚步，这次总算是能接近小镇了。

他找了一个房檐凸出来很多屋子在下面避雨，至于为什么不进里面。

如果贸然进入一个破败的老宅，毫无疑问会让人感到害怕，没有安全感。而那种情绪在眼下这种情况无疑是致命的。

“你的脚怎么样了？”

王弗生问道。

“好点了，勉强能一个人走了。”

小彼得斯靠着墙揉着自己的脚踝。

“当时为什么会回来救我，咱们两人应该没到这一步吧。”

小彼得斯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呵呵，从来没有为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了。遵从自己的本心，寻求自己的大道，如是而已。”

王弗生面朝着两人来时的方向回答，他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水，这让整片空间的能见度都下降了好多。

“这样吗。”

小彼得斯呢喃的说道，他想了好几种回答，但唯独没有想到这种。

这个回答就好似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人群中。在小彼得斯的印象里，只有中世纪的那些对人性、事物剖析到癫狂的哲学家们，才有可能说出这个抽象又带着些合理的句子。

没有人再次说话，只剩下雨水拍击各种事物上的声音，王弗生真希望此刻的宁静就这么一直保持下去，直到他想出逃离这儿的方法。

可惜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顺心和失败才是人生的主要色彩。

王弗生看到远处那些焦黑的、萎靡在一起的树动了一下，不是树枝动，而是它们的本体、树干移动了一点。

“是错觉吗？不对，我没有看错。”

话语间元阴真火从王弗生脚下冒出，把方圆几米的地区覆盖，用以杜绝未知力量的侵袭。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火焰包裹的区域。”

“嗯。”

小彼得斯点点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那十几棵树，在风雨显得很模糊，看不真切，四处摇晃的树枝好像一群黑色的人在完成祭祀中的舞蹈。

“你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什么？”

小彼得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既然这里能将每个人的恐惧具象化，那么只需要审视下自身的想法，就可以得到些信息。

“我小的时候很闲，因为父母去世的早，我爷爷又天天神出鬼没的，所以各种小说成了消遣时间的工具，最令我害怕的就是一个关于祭祀的故事。

讲的是一个人误入了片神秘空间，发现里面有一群人围着几个巨大的石柱起舞，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诡异的定格住了。

那个人上前观察了很久，可惜什么都没发现，就没再管了，而是离开了那片空间。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后，他预感到自己快死了就想再去那里看最后一眼。”

小彼得斯顿了顿，看了眼远处的枯木后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