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如何？”

帘幕轻抬，老方丈抬手撩起了帘幕，走进了房舍屋内。窗外，大雪还在无休止境地下着，堆彻起来的厚厚的积雪如同无数的小山丘，随处可见，透着丝丝寒意，入骨，冷彻心扉。屋内，却烤着热腾腾的火炕，升腾而起的雾气模糊了老方丈的视野，带起了进进出出的几位大夫脸上，以及身上的汗液持续着蒸发。

“方丈，您来了？”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大夫慢腾腾地从塌旁站了起来，说罢，便要深深作一揖拜下。

“杨大夫，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您老还是请坐下说罢。”老方丈一惊，快步上前，起手，便忙将杨大夫轻轻地虚扶而起，尔后，便又一拂手中从茶案上拿起的茶壶，倒茶水入一杯中，将那杯茶水轻轻沿茶案面上推到了那杨大夫的面前，手作出请示的手势，道，“杨大夫，请喝茶。”这才踱步到茶案的另一边，拂衣坐下，修长却有些枯衰的手拿起了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才从沉默中抬起了头，缥缈而苍老的声音向着杨大夫问道：

“可是您老有法子救人？”

“方丈，是的。”杨大夫在茶案的另一边恭顺地颔首，说罢，他忽又低声地叹息了一声，脸上显出了惆怅的神色。他久久地沉默了一会儿，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后，轻声清了清嗓子，藏在杯子后的细长眼睛透过渺渺升起的雾气抬眸细察老方丈的脸上神情。

那老方丈通过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面前杨大夫小心翼翼如同做贼了般的小动作，面上不禁轻笑一下。他向其他人微微一抬手，示意之后，不过一会儿，周身的侍从，打手，大夫，和尚们，都走得一个不剩了。

那杨大夫紧紧绷起的神经这才有些略微地放松了下来，狡黠的一双沧桑的眸子间，微微透出些了神秘，但他的眼神在瞟到了老方丈那一脸的了然之后，又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在偷瞟了面前之人无果之后，又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在屋内响了起来，流露出了别扭的声音，在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房间内更发地显得明显了。

“说吧，什么事？如此大费周折地让老衲将人都清了出去。”老方丈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声音虽轻，却吓得杨大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

“无事。”杨大夫有不自然地，尴尬地摆了摆手，极力地想要掩饰住先前的丑态，良久，才将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他道，“方丈，为何，您……”

“为何我会突然决心出手救人了，对吧？”老方丈直接了断地截住了话头，犀利地眼神上下地打量起来了面前之人。尔后，他才如释重负地轻声笑了笑，他的声音莫名地变得有些孤寂了，“人在江湖走啊，没办法……”

“是政局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吗？”急切的声音迅速地便接上了老方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