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时域之主的占卜没错吗？”苏九笙正与蓝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瞄一眼幻瞳镜里发生的一切。

“怎么回事？她的状态不太对！发生些什么了？！”苏九笙从树枝上惊坐而起，看着镜子里像个精致人偶的小人睁着血红的眼球，将流月双锤往玉棹阳的面门掷过去。玉棹阳一时不察，从马上跌落下来。围着的士兵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被她四溢的血煞灵气给抹除，化成灰四散在空中。

玉棹阳惊恐地往后退，恨不得撒腿就跑，但他的腿已经在坠马的时候就骨折了，动一下就是锥心刺骨的痛感。

“杀了他！杀了他……快！”那道低沉的声音在蓝萤默耳边锲而不舍地响着。

“你赶紧醒一醒！别被迷惑了！是谁干的？！”苏九笙在镜子前怒吼，她的声音透过镜子，在幻境里以较大分贝开始播放。

“杀了他……再杀了……你自己，一切就结束了……所有人都会活下来……这都是你的错！杀了，自己……”那道分不清男女，带着轻微电流的声音，听着不太真实。

“别听他的！破了秘境！你他妈到底是哪个生孩子没x眼的玩意儿在搞老娘！”苏九笙气得半死，手已经化成了狐爪，打算破了幻瞳镜。

“杀了自己！快！”声音越来越尖利了，像长指甲在黑板上滑动发出的刺耳“嘶拉”声。

“快出来！别犹豫了！”

“是你的错……用你的剑，杀了自己！”

“你在干什么？出来啊！这镜子很贵的！别逼我啊！”

“杀了自己！”

“你他妈！”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蓝萤默瞪着通红的双眼，盯着天际的某一点。苏九笙对上了她从镜子中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心中一颤，蓝萤默的眼睛好像通过幻瞳镜，准确看见了她的位置。

蓝萤默左手抬起，手指猛地紧握成拳，袖中的弩箭发射而出，箭头闪着亮光，直直地往天际冲去。

“我去！”弩箭从镜子中飞射而出，差点射中苏九笙的眼睛，幻瞳镜碎裂成渣，而弩箭捅进苏九笙身后的树干，将树干捅了个对穿！如果不是她反应快的话，她得命丧当场！

蓝萤默手肘撑着粗糙的树干，将涌到喉间的鲜血咽回去，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出一点人类的痕迹，整颗眼球通红，像剔透如冰晶的血色宝石。

在所见的一片血红密林中，浓郁的黑气从各处如同傍晚的山家炊烟般袅袅升起，红黑二色交相辉映，相互交缠，令人惊怖的杀意从黑气中涌现，散发着恶臭冲鼻的尸体腐烂气息。

苏九笙从现在栖身的树枝往上跃，足间微点便借力飞身而上，凭借轻灵的舞步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站稳，凝重的眼神穿过水镜也足以让蓝箫心惊。

他把茶杯放回桌案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场的几个老家伙也顾不得再针锋相对地打嘴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