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穷小子和王子

chapter 6：The poor boy and the prince

“奥尔瑟雅公主，泰尼特城主已经回酒店了。他让我告诉您，以后克尔洛就是您的家了。今天夜里您应该同斯蒂芬一起回去您的新家。”

奥尔瑟雅有些晕沉，在今夜之前，她甚至没有和那么多人一起举杯过，而且杯子里的不是某种果汁，而是让人感到晕厥的东西。这是她第一次喝酒，也是她第一次喝多。

眼睛里镶嵌在柱子上的，摆在桌子上，落在地上的那些烛火让她感到恍惚。耳朵边环绕的钢琴声让她感到这一切都不真实。几乎没有离开那座安静城堡的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各个世界的城堡大厅都差不太多，头上面的那面墙是总会离人们最远。而这个世界的城堡是嘈杂的，是被人们的交谈声填满的。

当奥尔瑟雅感觉自己要休息的时候，她恍惚的站起身来，在人群中寻找着父亲。她环顾着四周，显然，在大厅享受晚宴尾声的人群里没有父亲的身影。于是她来到了大门口，冷风吹进她的脖子里，让她清醒了很多。她一出门，便有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人告诉了她父亲已经走了。

听了管家的话，奥尔瑟雅突然明白了在今天夜里她的世界改变了很多。她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拥有一千顶帽子的小女孩了，感受这个世界的方式不再需要通过那些城堡的金边窗户。但好像她的心里并不都是欣喜，掺杂着更多不安全感。

她不知道父亲今天的不告而别是不是在履行她长大就可以走出去的承诺，因为书上的不告而别都会被描写成抛弃。

今夜难道就要和斯蒂芬住进同一个房间吗？这对她来说有些太快了。历史里好像也没有这样的纲常礼法，但她又该怎么抵抗呢，或许她该不该抵抗，想不想抵抗。现在晕晕乎乎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眺望着远处的黑山黑河，感觉没法看清，吹了一会冷风就回到了大厅里的餐桌上。

“我们已经不睡在同一房间了，弟弟。”

餐桌上还有另一个人没有离开，那就是奥尔瑟雅的未来丈夫斯蒂芬。他趴在桌子上，显然他并没有一个好酒量。就在刚刚他迷迷糊糊地拒绝了弟弟的搀扶。所以将斯蒂芬带回房间的工作自然而然的接到了未婚妻奥尔瑟雅的手上，当然还有斯蒂芬家的管家。

奥尔瑟雅在餐桌上坐了下来，注视着趴在烛台与食物对面的斯蒂芬。

在去与他相见那一天的前一个夜晚，奥尔瑟雅花了很长时间挑了最好的裙子，选了一顶她最喜欢的粉色帽子，并花了一整晚的时候在上面绣了一个天使，在她眼里这寓意着破除那些荒谬的预言。

在今天的晚宴里，斯蒂芬在她眼里和她过去想象的很像，他是一个不爱笑的人，即使在给自己敬酒的那一段说辞里，他表达了自己的高兴。但奥尔瑟雅依然明白，那都是纲常礼法让他挤出来的笑容，因为，在国王离开后，斯蒂芬几乎没有怎么和她说话。只有她的妹妹乔和发小安娜一直在热情的跟自己聊天。

她明白，这或许对于斯蒂芬来说仍然是一场政治联姻。不能自由选择婚姻，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让人苦恼伤心的事情，除非和自己联姻的那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比如艾丹，奥尔瑟雅当然也和斯蒂芬一样注意到了他们一整晚都没有松开的手。

何况斯蒂芬在王室里还承受着那么多的偏见与不公，她一直很心疼这个少年。而奥尔瑟雅没有注意的是，在自己突然的思索中，她暗自对自己确定了对斯蒂芬的喜欢。所以奥尔瑟雅接受这一切，她觉得她会感动斯蒂芬的。

最终奥尔瑟雅在管家的帮助下，将斯蒂芬带回了斯蒂芬的房间里，当然也是奥尔瑟雅的房间。

“睡觉吧。”

“晚安”

那个荒谬诅咒丝毫不影响斯蒂芬的优雅与绅士。尽管有些事情他可以做，有些事情应该发生，但他并没有对奥尔瑟雅做些什么。

奥尔瑟雅心想，或许他真的太困了，连晚安都没有说，但她仍然小声的说了一声晚安。

而隔壁房间在今天夜里传来了喘息声，奥尔瑟雅和斯蒂芬都听地一清二楚。并且他们都知道这是安娜的声音，他们只听到了安娜的喘息声，却看不见安娜在一次次喘息中眼角留下的泪。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夜里，两个嫁进克尔洛家族的女孩都难眠。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很好的人，除了比你有钱一些没有什么和你不同的地方。”

“我知道的，乔。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只有命运不同而已。”

在第二天，乔是这些年轻的孩子里起的最早的，因为她有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和照顾他们生活的伊莲婆婆一起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为了跟她的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哥哥的未婚妻介绍他的恋人，他们的新朋友罗兰。

“你会紧张吗？”

“这是我在所有旅行当中，见过最大的餐桌和最丰盛的午餐。”

乔和罗兰坐在餐桌前，现在已经接近午餐的时间了，等待着大家的到来。不久后乔看到二哥艾丹和你最好的朋友安娜一起来到了餐桌前，随后哥哥斯蒂芬和他的未婚妻奥尔瑟雅也来到了大家的身边。艾丹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哥哥斯蒂芬和奥尔瑟雅，大家都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乔将手放在了罗兰的大腿上示意他不要紧张。

“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的恋人，你们的新朋友，罗兰。”

罗兰站了起来，与餐桌上的所有人握手。

“手套不错，罗兰先生。”

“王子殿下眼光真好，这是道格皮革铺最贵的一款手套，是道格先生为我量身定做的。”

罗兰当然清楚他眼前的所有人都比他富有不止一个阶级，或许这个铁匠铺在王室长大的他们都未曾听说过，但他依然落落大方的讲述者他左手手套的来历。为了让自己显得从容，他不能停下来思考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罗兰甚至忘了一件事情，底层平民见到在开始与王子公主交谈前需要单膝下跪后才能开始。

当然，其实没有人在意。再者说了，他现在是王国最尊贵的公主乔·克尔洛的恋人。如果要追究纲常礼法的话，那他已经可以宣布死刑了。但这几个年轻的王子与公主们，在有些事上有些场合里，向来都是选择性尊循。

“这身礼服也很适合你，罗兰先生。”

“谢谢王子殿下，跟两位王子的比，还是逊色一些。从您二位过来之时，我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你们的佩剑。事实上我有听说过他们国王赐名为黑山黑河，很有诗意的名字。如果我有一把的话，我想即便我睡着了，都会想起来挥舞两下。”

艾丹夸了夸他的手套，该有人夸夸他的衣着了。这个人便是艾丹的哥哥斯蒂芬，其实斯蒂芬并不喜欢在与人第一次见面时，说太多话，但谁让他时妹妹的恋人呢。

罗兰夸了回去，他的幽默让大家都笑出了声。

“我和我哥哥可以送你一把，你也可以为它去一个有诗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