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的，一拳轰散奥丁的力量呀！”

“兄弟，你牛逼炸嘞！”

路明非提着村雨，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不要死”的言灵开启，快速修复着他身上各处损伤。

刚才那秒杀神明的一击，仅是余波就极为骇人，好在他站在哈肯萨的正后方，又被拍进了迈巴赫的车里，几乎没受什么伤，只是断了几十根骨头而已。

两相对比，这代价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他成功苟下来了，保住了最后1/4条命，而昆古尼尔被折断，师姐的危机解除，奥丁更是直接死翘翘！

简直是皆大欢喜，Happy Ending！！

“喂，兄弟，你怎么不说话？”

路明非仰望哈肯萨比霸王龙还要高大的魁梧身躯，奇怪道：“这个时候应该大声欢呼，然后疯狂庆祝三天三夜呀！可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

黑龙不做言语。

那满是鳞片的脸上，本不该浮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但不知为何，路明非却从中感觉到了一丝悲伤。

这可真是够离奇的，悲伤这种情绪，和眼前的黑龙画风根本不搭好吧！

而且……为什么要悲伤？

是因为杀死了奥丁？

别开玩笑了！

之前进入尼伯龙根时，小黑龙还不止一次叫嚣过，说他要引发“诸神黄昏”什么的，现在他吹的牛皮成功了，不炫耀也就罢了，悲伤个什么劲……

路明非顺着黑龙的视线望去。

那是奥丁的骨骸……

他躺在高架桥破碎的路面上，身躯残破，消瘦如干枯的木乃伊，缠在身上的裹尸布，浸满了血迹。

那本不该是路明非在意的东西。

但……奥丁身上的金色甲胄融化了，银色的面具消融，露出了铸铁的伪装下，真实的容颜。

那是一张路明非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是他抛弃了卡塞尔学院中他已经拥有的一切，被整个屠龙秘党通缉，也要为之亡命天涯去寻找的真相！

那是楚子航的脸！

“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怎么会是师兄？！！！”

路明非如遭雷击，脸色刷的惨白。

他意识渐渐有些懵了，身体哆哆嗦嗦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啪——！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剧痛说明这并非是梦境，而是现实。

他踉踉跄跄地奔跑过去，扶起楚子航，可那俱破碎的尸骸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哪怕有奥丁的面具加持，在哈肯萨完全体的真龙之力面前，楚师兄也不过是沧海之中飘摇的一叶小舟罢了。

现在一个巨浪打来，小舟倾覆。

船上那个他苦苦追寻的人影坠入海中。

当路明非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之前，他一直拼命想要证明楚子航是存在的，那个超A级精英混血种是他的师兄，是他能够交托后背的兄弟！

不是什么精神分裂出来的幻影！

他还活着，只是被某个龙王覆盖整个地球的言灵抹消了，扔在一个谁也无法找到的地方。

所有人都把他忘了，就连恺撒也觉得自己的宿敌，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中东人……

只有路明非还记得他。

可现在，当楚子航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时，路明非却宁愿这不是他！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我求你了，师兄，不要死啊！！”

路明非心中慌乱如麻，大声喊了无数遍不要死。

可那个神奇的言灵，在这一刻却仿佛失效了。

路明非伸手去试探楚子航的鼻息和心跳时，没有任何回应。

奇迹没有发生。

“不要死”只能挽回垂死的生命，本质上是压榨他们身体中未尽的生命力。

可现在，楚子航尸骸破碎，油尽灯枯，明显没有了任何复活的希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路明非失神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的目光望着那巍峨的黑色身影。

黑龙背对着太阳，熹微的阳光在他的身体表面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可那点光却驱不散他脚下浓重的阴影。

“你知道，面具下是他吗？”路明非红着眼睛，望着哈肯萨。

黑龙的眼睛早已不再是黝黑的色彩，那只蠢萌的小黑龙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体的暮夜黑龙哈肯萨！

祂的眼睛是赤金色的，黄金龙瞳中燃烧的火，像是有熔岩在流淌。

“奥丁死了，我和你的约定结束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分道扬镳。”

他刻意回避了路明非的视线，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以一种平静的声音道：“我回家了，这一次，我要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些太亮了，应该更多一些黑暗，和混沌。

说着，他转过身，血红色的双翼展开，彻底遮蔽了天地间仅存的最后一点光。

路明非突然跳了起来，面目狰狞：“你他妈在说什么屁话？什么叫没关系了？我们是一路人，可现在你杀了师兄，你却说跟你跟我没关系了！”

先是师兄，再是师姐，最后又回到师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