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0章 “我想去谋一个未来。”(1 / 2)快穿:诱他深情,神君他欲罢不能首页

乱世之中安稳最难得。

也最易碎。

提亲终未成行。

谁都没有想到,各方势力艰难维持的和平局面朝夕之间便被打破。

多米诺骨牌倒下一张的时候,便已经意味着局势的不可逆转。接二连三倒下的骨牌几乎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民国十一年二月皖系与直系两派再次因摩擦不断爆发第二次战争。

生民煎熬,水深火热。

国内局势再次紧张,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

三月,皖系将军谢瑞樟遭刺杀身亡,皖系军心涣散,大败。

直系收拢皖系残兵,实力再次壮大,欲向京师进发,所谋甚大。

暗中扶持皖系的日本丢了一枚弃子,欲新寻傀儡操纵,图谋大业。

同年六月,日本于津城制造惨案。自导自演挑起两国争端,煽动日侨情绪集会游行,肆意捕杀青年学生,妄加罪名。日本总领事无耻厚颜要求给予日方道歉惩凶赔偿解散抗日团体四项无理要求。1

消息传来,举国哗然,群情激愤。

有志之士纷纷走上街头,振臂呼号,游行示威。全国各地亦纷纷罢课罢工罢市声援运动,要求拒绝日方的恬不知耻的滑稽要求。

七月,迫于全国各界压力,大总统致电津城行政长官梁康闵释放被捕人员,拒绝日方要求。

九月,日方恼羞成怒,彻底撕破脸皮,露出垂涎三尺的丑陋面目,军舰炮轰固城驻军大营,死伤无数,日军后调遣舰队陈列固城沿海,势同威胁。

十月,中央沉寂,总统府未有只言片语,任由日军欺凌,却似有求和意味。

十一月,京师、津城、陵城各地再次爆发大规模学生集会抗议活动,却遭军队镇压,众多青年学子被捕入狱。

已是一年末尾,合该是辞旧迎新的时候。陵城之内众人却步履匆匆,脸色凝重,未有丝毫放松之色。

死亡不知何时就会降临,便是尚且安稳的陵城仍会有人在半夜猛然惊醒,再无睡意。

他们扭头看向窗外,此刻万籁俱静的大街,也曾有无数生机勃勃的脸庞相信反抗是有意义的,相信努力是可以改变现状的。

可转瞬之间声音喧哗起来,又弱了下去,持枪肃整的军人赶来,砰砰向着天空连发的几发子弹,轰鸣得连大地都在震颤,瞬间便将所有声音盖了下去。

离开后长街之上再无声音。

寂静得宛如无人之地。

他们押走了无数群众学子,也好似带走了仅剩的希望。

如此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时刻,没有人会为自己短暂的安定欢喜,只为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忧虑。

国之将破,何来庆幸?

深夜中一双双漆黑黯淡的眼睛,无言地望向远方。

太阳什么时候才会升起,没有人知道。

琼音坐在汽车里,像一尊雕塑。

她侧着脸看向车窗外面,好似能看到那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孤注一掷的呼喊,绝望无力的抗争,颓唐散去的希望。

驾驶座上的刘言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少帅千叮咛万嘱咐要将学生被捕的事瞒着在南英医院实习的沈小姐。

可这种大事如何瞒得住。

少帅应该也清楚,不然挂了沈小姐的电话命他来接的时候不会如此冷静。

像是早知如此。

但还是想要徒劳地挣扎一下。

刘言彰想要替少帅解释一句,说他身为少帅同样身不由己。

此举不过无奈之举缓兵之计。

可他瞥见沈小姐沉静温和的侧脸,又觉得不需要他多嘴。

他便安静地闭上了嘴。

车子在公署停下,已至深夜,公署却依旧亮着通明的光。

琼音没有等刘言彰上前来,她自顾自推门下车。

迈入在黑暗中仿佛一只噬人野兽的高大建筑。

刘言彰匆忙跟在她的身后。

裴聿峥早知她来。

厚重的木制屋门虚掩着,透出里面的亮光。

刘言彰想要伸手替她敲门,琼音沉默地摇摇头。

刘言彰敛目退下。

“笃笃——”

指骨敲击在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进。”

琼音推门而进。

伏案工作的裴聿峥抬起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相撞。

一凛冽一柔和,两道视线胶着,一时之间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身后的木门发出啪嗒一声关合的声音。

裴聿峥恍似惊醒,率先受不住般移开目光。

一时无言。

琼音踩着小皮鞋,施施然在裴聿峥对面落座。

两相比较之下,倒显得琼音像是这里的主人,脱去军装外套只着一件衬衣的裴少帅却好似有些局促难安的客人。

他清了清嗓子,唤了一句。

“音音。”

琼音没有去应他这一声呼唤。

玻璃窗将肆虐的寒风阻隔在了窗外,屋内只有不远处的壁炉燃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她平铺直叙道。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裴聿峥将手边的热水推至琼音面前。

“我知道。”

他好似终于寻回了些底气,与她对视。

琼音看见他眉宇间久聚不散的郁气。

她知道,他亦不好受,做下这样的决定他必然也受了诸多煎熬,以至于已有多日不曾见她。

忙碌,这是个多好的借口。

又是个多蹩脚的借口。

之前他又有几时不忙,可他依旧风雨不误地出现在她的学校和医院门口。

而今天,她给他挂了电话,等来的却只是刘副官的车。

琼音在那一刻险些要不合时宜地笑出来。

多可笑,翻云覆雨的裴少帅竟然在躲她。

她又有何德何能,能换得裴少帅如此。

他是掌权人,便是再煎熬再痛苦可命令也是他下达的。

他是痛苦。

而那些在冤狱大牢中受苦的群众学子又如何不痛苦?那些翘首以盼等待他们归家的亲朋好友又如何不痛苦?

她知道他定有苦衷。

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痛苦,反而让底层百姓的苦痛愈显得煎熬和不值一提。

“为什么?”

琼音问道。

如今各地军阀割据混战,中央大总统府不过一个象征。其命令未必有多少效力。

如裴聿峥这样掌一方重权的实权人物自可以对大总统所谓的命令置之不理。

他本可以拒绝。

可他还是做了。

琼音要他一个解释。

被推到她手边的那杯热水始终未等来人的光顾。

热气氤氲开,又缓慢散去。

裴聿峥将视线从上面离开,良久之后,他才酝酿着开口。

他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像个胆小鬼一样躲了这么几天,也还是要面对。

“音音,因为这场仗,现在还不到真正打起来的时候。”

“为免日军恼羞成怒疯狂反扑,我们暂且只能行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