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

悟奘的内心的确是放不开，荤菜十年来便一直不曾吃过，并且受到佛法熏陶，这些东西他本能里就非常的抗拒，所以对于眼前的大蒜，只想着一口吃完，以免彻底影响佛心。

只不过他没注意的是，他的佛心已经满是裂缝了，若不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保持着，那么看上去只需要轻轻一碰，便会化为虚无。

“无所谓，既然大蒜大葱吃完了，那就将桌子上的肉食全都吃了吧。”

悟奘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施主，此事万万不可。”

顾开笑道：“那你这是不想断去红尘了？”

“这……”悟奘闻言，沉默许久：“小僧不可能放弃佛道的。”

“那不就行了！”

顾开一拍手掌，露出微笑，“请吧。”

“……好吧。”

悟奘终于是举起筷子，沉重的夹起了一块牛肉。

“这是生灵之肉……真的要我如此？师父……”

蓦地，他叹了口气，本知得不到答案，又何必再过多纠结。

于是，他将牛肉放在了嘴里。

目的达成！

顾开嘴角不自觉拐出一丝，他竟然将一个和尚忽悠上路了，这莫大的荣誉感使得他十分享受。

可是，顾开永远没想到，他今天忽悠悟奘破了大戒，却在以后造就了一个大魔僧！

……

“悟奘啊，这牛肉的味道怎么样？”

顾开脸上泛着笑容，询问道。

他的对面是悟奘，此时悟奘也已经不再惶恐了，既然大戒已破，他的心境反而开霍起来。

“还不错。”他说着，皱了皱眉头，“就是有种怪味。”

“嗯，没错。”

顾开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惊诧无比，这悟奘适应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刚才还十分纠结，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自然了？

果然，守令的人如果爆发出来，他会比任何人都可怕。

悟奘沉吟两声问道：“那施主要我走的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佛路？”

顾开淡淡道：“算是吧。”

其实若悟奘真的能够佛祖心中留，等到最后明悟，那未必不能够走出一条宏大的佛途，最后彻底蜕去红尘。

不过这句话后面还有两句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是好是坏，那就看悟奘的了。

“多谢施主引领。”

悟奘神色虔诚，朝顾开合手一拜。

顾开心中一笑，若你知道我将你带上了疯魔之途，你会作何感想？

不过你不可能知道了，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这句话不会出现在九州上。

“来，吃多点。”

想到以后悟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顾开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异样，便也轻笑着，招呼悟奘继续吃。